次日清晨,二人起身时,发现赵元尚未出来,沈玠走进里间,只见赵元坐在桌前,如同入定,桌上散落着各种书卷,案头上一只蜡烛仍燃点着,已几乎燃尽,想来赵元是一夜未歇。
沈玠走上前去,拂灭了蜡烛,又轻轻唤了声:“怀机,怎么样了?”
赵元听沈玠唤他,才缓缓睁眼,只见他双目微红,脸色苍白,正欲答话时,只听陈素青隔着门帘,在外轻轻唤道:“玉昌?”
沈玠听陈素青唤她,便到帘前,将她迎了进来,陈素青进屋之后,看了看屋里情况,心下就明白了大概,问赵元道:“怀机一夜没有休息?”
赵元叹了口气,也不答话,只是疲惫的点了点头。
“可有什么头绪了?”陈素青又问道。
赵元缓缓开口,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松云子历来行事,必寻奇毒异方,好显自己之才,行世人之所不能。钱老三脉象虚,气血受阻,横于丹田,但这都是寻常毒性,不为奇。关键是他指尖眼下唇舌都微微泛红,却不同大部分毒性泛紫青。”
“那么书中可有记载?”沈玠问道。
“书中确有几种毒,与之相似,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说着指了指面前摊开的一本旧书。
沈玠将那本书拿起来,陈素青上去看了看。道:“朱痕蕈?”
赵元点点头道:“正是,朱痕蕈多生于南国密林之中,概因上面有红色痕迹而得名,也就是这朱痕最毒。将此红痕用竹刀刮下,溶于蛇毒,再涂在利器之上,见血便溶。”
沈玠翻了翻书道:“上面写中毒十二时辰后,腹上会有红斑?”
“嗯”赵元点点头道:“若今日他腹上出现红斑,就可以确定了。”
“要如何解呢?”陈素青问道,“书上可写了?”
沈玠又将那书仔细看了看,道:“没有记载。”
赵元扶额道:“我前几年曾去鸡足山拜访过慧觉长老,他在山下结庐治病,我在那帮忙数月,也长了不少见识。这朱痕蕈若是误食了也倒罢了,不过拿寻常草药即可。但南国有一古法,若将此毒浸入蛇毒,就是剧毒无比,当时长老曾教我一种解毒之法,须得用一种草,叫做子风草,也浸于蛇毒,然后再与中毒者服下方可解毒。但究竟有效没有我也不知道。”
“那么要试试吗?”沈玠道,“这两样东西哪里去弄?”
赵元皱了皱眉,“先不慌,一会儿等钱老三来了再说。”
陈素青看他一夜未睡,神色憔悴,也不免担心。于是劝他道:“怀机,你还是先休息休息,不然身体也吃不消啊。”
赵元摆了摆手,道:“这会儿天都亮了,是怎么也睡不着的了,一会儿我打一下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