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才一坐下,只见勾芒笑意盈盈的从堂后出来,身后四个俊美仙娥一起抬着一硕大花盆,估计这便是帖子里说的“清羽春昙”了。细看盆内,叶形如是仙人掌,叶边有刺,其实不大好看,但中央花苞硕大,如层层鹤羽交叠在一起,微微闪着青光,玄妙莫测。
勾芒先是散了四个仙娥,走到花前娓娓道来:“诸位远道而来,勾芒有礼了。这株清羽春昙是我取了北俱芦洲的土壤精华,辅以天宫御用的昙花种子,从种植开始便只在月光下照射,每月浇灌北方冰川融水,足足长了三百年才长成,今日估计片刻便开。我备好了酒菜,还请诸位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静待花开。”说罢是婉转一拜,便往堂下走来,招呼贵客,是个玲珑之人。
堂上来了六名舞姬,怀抱琵琶,排了两列,胳膊上挽了甚长的红色批帛,衣着锦绣。随着琵琶声起,舞姬展露着曼妙的腰肢,裙裾高旋,所过之处是一片香风。那勾芒寒暄客套的功夫实在厉害,挨个的敬酒过去,见姑射坐在首排,便转头问了方才门口那引位的仙子,颜色倒是没甚变化,和颜悦色的问到:“今日雪神怎么来啦”,又咯咯一笑说到:“我心里还想着,今日得求雪神和火神二位高抬贵手,莫要冻死热死我这满院子的花草才好。”
烛龙觉那勾芒虚假,惹不起火神就把祝融排在前排,瞧不顺姑射就排挤到墙角,还当着面讽刺挖苦,刚要出头但只听姑射语态随意,竟然回了一句:“好说”,又顿了一顿说到:“没什么事你闪开些,挡住我了。”姑射根本没往眼里瞧那勾芒,也没再理那些个酸话,直接扭过头瞧歌舞了,反是勾芒有些尴尬,便自觉无趣的走人了,往另一边巴结火神去了。
烛龙比邻着姑射,不少官员过来与他推杯换盏,恭维问候,瞥见姑射却只是痴痴坐着,便给她和自己都斟了杯酒,望着她说到:“怎么这两天没上朝?有事耽搁了吗?”姑射瞧了眼杯中的酒,又瞧着烛龙说到:“没什么事,只是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想到姑射说话这般有意思,烛龙被她逗笑了,又问到:“那今天勾芒怎么把你请来了,从前各式宴席吃请都没见过你。”姑射眼光一抬,十分认真的回到:“欲来我便来,欲不来我便不来,关旁人没得干系。“烛龙全神贯注的瞧着她,眼里好似闪着群星,竟然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我喜欢你这性子。”
烛龙顺嘴说完,猛地回想起初见时姑射那句“水族轻浮”,千八百年来倒是第一次觉得有些说错话,观察姑射倒是也没说什么,但也没饮杯里的酒。
勾芒这里里外外的招呼了两个多时辰,今日这主角还是没开花,歌舞也罢酒水也罢,在座的已是看满了喝够了,唠唠叨叨的,还不开花,岂不是白耽误一个下午,勾芒计从心来,说到:“诸位,这清羽春昙怕是有些主见,十分挑剔观众,各位不妨将法术法器拿来一试,看看究竟是更喜欢谁,为谁而开。”东侧首席的祝融神尊,当下便大声插了句话:“那若是我让你这花开了,你可赠送与我吗?“,祝融一头赤发,今日又穿了身黄袍,实在是扎眼极了。勾芒只觉下不来台,只好顺着说到:“可以可以,诸位凭本事,谁与它有缘分,让它开了花,便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