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绍清继续问道:“那么东翁,现在该怎么办呢?”
曹仁思虑了片刻,缓声说道:“唔,惠征这人倒不足虑!但他的家族身份,还是要顾及的,也罢,羊毛出在羊身上,看在往日他孝敬的份上,你就替我跑一趟,送上点抚恤吧。”
“是,东翁考虑的甚是周详,学生即刻就去办,可是东翁,这数目?”朱绍清拱了拱手,问道。
“嘿嘿,就送十五两的吊资吧,咱们汉人为官,总不可能亏了本哈!”曹知府挥了挥手。
“那是,学生这就前去,定不会让东翁失了脸面哈。”说完,朱绍清就朝曹仁拱了拱手,寻那账房上而去。
原本就破败不堪的小瓦房,经过大雨的冲垮,就更显得腐烂不堪,再加上兰儿扯来白布蜡烛,一番装饰后,更加显得凄凉。
简陋的灵堂已经被设置好,惠征的尸首放在一口薄皮棺材里面,棺材头放着一个跛腿的四角桌,桌子上点着两个大白蜡烛。
蜡烛随着火焰的升高,啪滋啪滋的滴着一滴滴的蜡油,滴在桌子上后瞬间就结成一个珠儿,堆积在一起,像个白莲花似的,甚是好看。
蜡烛前面,放着一个破碗,一个香炉。
破碗里面盛着个生米饭,饭上竖叉着个三只筷子,而香炉上则点着香,香烟袅袅朝上,朝着屋梁四周散去,倒让凄凉的堂屋显得一丝肃穆。
兰儿、婉贞和小弟们头戴白孝,跪坐在棺材的一侧,静等惠征的亲朋好友来送别。
讣告早已经发了出去,官家那里也报了官,已经到了午时,居然无一人登门。
“婉贞,咱们这个房子是租来的,还是买来的哈?还有,爹爹平时可有什么好友就,经常往来呢?”就在弟妹等人低声哀哭的时候,兰儿忽然扯过婉征,不解的问道。
“什么?”婉贞正在哀思之中,被长姐这么突兀的一问,瞬时间有点短路,随后就反应过来,说道:“长姐又犯糊涂了吗?这个房子是爹爹当初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呢!好友?哪有什么好友哈,爹爹是有罪在身,那些人躲都躲不及哈!”
“呃。。。”兰儿有点无语,感情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是逃难的节奏。
婉贞说完之后,继续哀思,小小的脸盘,不时的挂着一滴滴的泪珠,打在地上的蒲团之上。
和弟妹们不同,兰儿现在不是什么哀思,而是怎么善后的事情,根据婉贞所说,自己这一世的家,远在北京城。
那么就是说,从现在的江苏镇江到北边的北京城,这么一段的路程,足足有两千多里!这是兰儿心里暗暗换算的结果。
尼玛,这个结果让兰儿感到悲伤、惊讶、无奈!两千多里?这路上要花费多少?貌似还要坐船的这个时代?
想到这里,兰儿不禁怀念起后世,高铁、飞机、火化。。。
“屋里有人吗?惠征兄,绍清来送你了!你咋就走了呢?”一个老而悠长带着悲腔的声音,顿时将兰儿的思绪,拉回现实。
话音刚落,就见一长袍马褂的老者,跌迭映入兰儿的眼帘,原来这人是镇江府幕僚朱绍清朱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