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喜安静,何不同晚辈回京都?”布帘被一把折扇挑开,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男子,雪白的长发衬的年代已久的木桩失了颜色,手中折扇尾的七窍铃铛随着摆动发出丁零零的悦耳声响。
“老了,走不动了!”老大夫依旧坐在就诊席上。“那人,是你父亲生前的病人,以你现如今的医术,足可以治好他,为何见死不救呢?”
“老先生仅凭那一剂药方便可知是家父,晚辈着实佩服,只不过老先生也知道晚辈的规矩。”
“哎......那事怕是忘不了了,医者当有医德,你也好自为之吧!这是莫巾药房的账册与印章,拿去。”老大夫挥手作别了客人,想想这孩子的不易,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只是夜晚将至,老人随着黑夜沉寂。
白衣公子骑在黑色骏马上,望着皓月嘲笑:“医德便是仁心么?医者对世人有了仁心,谁又对医者仁心?”说罢,便扬长而去。
话说文柚二人回了吴府后,上官柚便亲自熬药服侍上官文喝下,悉心照顾,直到上官文睡下才出了房门。
“小姐,文少爷如何了?”
“嘘.....刚睡下,走,咱们去那边,你来说说今日看的戏。”上官柚与彩蝶轻手轻脚离开了。只是她不知道此刻躺在床上的上官文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彩蝶将自己今日听得戏文绘声绘色的简单描了一遍,不觉夜已深了,二人走在长廊上,提着灯笼说笑,彩蝶说了件趣事,说是刚进门就遇到少东家,人家亲自引路,二楼雅间很宽敞,比想的要好,还安全,总感觉有点奇怪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能在二楼雅间的票,东家自是知道的,出来引路,想是巧合!”
“哪儿有那么多巧合?”吴雯焦的出现吓得两人一颤,这还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哎……别打别打,我又不是故意吓你们的,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不就是想知道他二人关系吗?他是姐姐的未婚夫!”吴雯焦抱头求饶的说出了事实。
“你胡说,他怎么可能是?吴姐姐明明喜欢.....”上官柚捂住了嘴掩饰“你从哪儿听来的?别乱说好不好?”
“我没乱说,你不知道而已,姐姐她自己是知道的,不行,你自己去问问。不带我看戏也就算了,还打我,哼.....”
“你还我,这是我的!”
上官柚将捡到的木头人在灯边瞧了瞧。
“这刻的莫不是小姐……”
彩蝶和上官柚同时质问吴雯焦,这个木头人是谁?
“我,我是想送你礼物来着,赔罪的,对对对,前几日对不起,不该抢你东西。”
上官柚看着吴雯焦那撒谎又怕戳破的模样,笑出了声,还装模作样回他,没关系,不与他一般计较。
吴雯焦气的直跺脚,早知道就应该在小人上多扎几针,不,应该扎草人儿,一定是自己傻,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雕个木头人来扎,不过他想到了一个气她的办法,哼,走着瞧!
上官柚躺在床上看着木头人看看,放在一边陷入沉思,真的和吴雯焦说的那样?为何要瞒着她?顾少顷怎么办?……啊啊啊啊,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许久没有睡的如此踏实了,多日的疲惫已不复存在,回想昨日大夫的话语,清澈的眼眸瞬间渲染了些许杂色,上官文在房中转悠了一阵,寻人给上官柚递了话,以不适为借口,阻止她去梨园。
这边忧心的上官柚听到传话便要去找昨日看病的老大夫,却不想老大夫昨日已故,满心哀叹。
想起此时顾少顷在府中,起了些许心思。
上官文没想到上官柚居然把顾少顷给找来了,躺在床上的上官文暗地里使了使眼色,希望顾少顷能懂,半响,全程冷漠的顾少顷才缓缓开口:“没什么事,就是多注意休息。”看了上官文尴尬的脸就又补充道:“不过,最好是有个人在身边。”
听完,上官文才放心,本以为因装病导致顾少顷的表情冷漠,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拆穿自己。心中窃喜,却要装作病重虚弱的嘱咐送送顾少顷。
本来担心的上官柚一出房门抓着顾少顷问东问西,最后确定不会有大问题,才松手。不过心中另一处的担忧开始泛起。
“顾少顷,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许生气也必须老实回答。”
刚刚就不耐烦的顾少顷轻蔑的眨眨眼表示同意。
“你知道吴姐姐要嫁给那个传闻克妻的革从忧吗?”
“你说什么?”本以为她会问上官文是不是很配吴三娘之类的话,不曾想更大的霹雳等着他。
看样子,他并不知情。
顾少顷木纳的听着对方的安慰,告了辞,失神的朝着门口走去。
后脚秋芝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顾大夫,你走的急,落了银针,小姐让我给你送来
哎.....奇怪!针呢?我记得用手拍包着的啊!怎么不见了?”秋芝各个袖口翻了个遍,硬是没找着:“瞧我这记性,准是忘拿了,顾大夫可随我回去取。”
秋芝领着顾少顷来房中也没找着,假说是落在了寻他的路上,留了顾少顷与吴三娘在房中,自己去寻。
房内不似往日的平和,空气中弥漫了尴尬的气氛,吴三娘打破了场面:“顾郎,别急,不过是根银针,即使寻不着,我买了赔你便是”。
“不用吴小姐费心,不过是根针罢了。”
吴三娘听出了顾少顷言语中的刺,不晓得这才没多久顾少顷就像变了人似的。
“顾郎,可有烦心事?是小柚惹了你吗?”(上官柚表示,为毛每个人不对劲就是我惹的)
“并不是,只是心中苦闷,不日吴小姐便要嫁入革家,革家家财万贯,怎会让医术贫贫的小生为其诊治,到时小生去哪儿找寻如此高诊金又不用小生供药的主儿!”
吴三娘算是明白了其来意,暗想是谁泄了话儿?这件事除了自己与父亲还有革从忧,没人知晓。革从忧也说过暂时不会说出去,可现在为何顾郎知晓了?
“顾郎,从何处听来的这些?我怎是如此不堪的女子。”
“小生还是等着喝喜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