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从千字家返回的路上,特意跑到葵国都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了一包炸鱼酥,一边吃一边哼着葵戏《朝暮云》。
“呵,平安,你一张嘴还能忙两样事!”封子虚从人群中鬼一样冒出来,伸手抓了一把鱼酥大嚼,“有段时间没去我家了,你就不想哥哥?”
平安白了他一眼:“想你做什么,对了,这是婆婆给封老头的银子,你拿着也一样,省得我跑一趟!”
封子虚接过钱袋掂了掂:“十两……差了一丢丢,妹子,这回你又克扣了多少?”
平安将炸鱼酥往封子虚面前一晃:“这是我的路费,什么克扣,难听!封子虚,听说你进了闵家大药房了,拿了月银怎么请我?”
封子虚嘿嘿道:“当然是一碟茶楼啊!不过……哥哥还只是个学徒,两年内只管吃不发饷。”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咦,那不是田小楼么,她在干什么?”
满脸血痕的田小楼在一个巷子口顾盼慌张的左看右看,一只手紧张的捂住小腹,在看见平安后,遇到救星一般使劲招手。
平安和封子虚很快跑过去。
“平安,快跟我来,”田小楼将平安往巷子里一拉,匆匆往前走了一段路吱呀推开一扇门,招呼两人进去,“早上看见你时,叫了你十几声你没听见,想着你定会折返,便一直在这里守着。”
田小楼走进一间房,房内蛛丝灰尘遍布,只有一张空木床还算干净,田小楼往床上一躺,紧张的对平安伸出手:“快帮我看看,胎儿可保的住?”
平安不明就里,不过仍旧替她把脉。
一个月前田小楼来过平安医馆,当听到有喜,田小楼激动的泪流满面,当场封了一百两纹银非让馆主平毓收下。田家以前是城中巨富,虽然田小楼的父亲去世多年断了财源,也仍旧家有余富。
“你吃了堕子汤?”平安讶异的收回手。
“是……是他们母子绑了我硬灌下的,”田小楼四指掐进掌心,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一翻身从床上滑落跪在平安面前,“平安,姐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孩儿一命!”
“快起来,幸好你吃的不多,胎儿尚能保住。我现在给你施针,之后再开几副保胎药,你按时服下,应该无虞。”平安说着,取出随身的针囊。
正这时,院门口传来擂鼓一般的敲门声:“开门开门!”
田小楼脸色顿时惨白:“定是周溅找来的人,怎么办,我……我不想死啊!平安,姐姐再求你,你出去怎么编谎都好,千万不能说出我在这儿!”
平安越发懵晕,正这时,封子虚上来将平安的衣服一拔头发弄乱,接着拉她去开门。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平安气的大叫,刚想上去给封子虚一拳,封子虚邪恶的回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封子虚故意大着嗓门道:“小妞,你全身上下我可都看遍了,等你长大了,必须立即马上嫁给我!”
接着封子虚将院门一拉,见到门外几个穿武士服的,他装作吓得扔下平安往屋里躲。
平安便扑上去大哭:“官老爷,你们可要替小女子做主,他……他是畜生,买了几个肉包子骗我来,原来是想看我的身子,呜呜……,官老爷,快带我回家,让我爹娘来打死他!”
“哈哈……”门外的人爆出大笑,“小小年纪就懂这事,小子,你真有种!”
“官老爷,快去抓他啊!”平安可怜兮兮的鼻涕眼泪横流。
“小丫头你干脆就从了,哈哈,本爷可没功夫管小孩子过家家,咱们走,查下一家。”带头的呼喝着人去了。
封子虚又忙跑出来将院门一关,眯着小色眼道:“小妞,再让哥哥看一次!”
“不要……”平安尖叫,扬起一掌啪的一声结实掴在封子虚的脸上。
封子虚眼冒金星,平安已经进了屋,他还疼的挪不动脚。
平安给田小楼施完针,便问她出了什么事。
田小楼冷笑的摇了摇头:“能怪谁,只怪我当初不听父亲的话!当年周溅与他母亲来城里贩海蟹,我与他一见钟情,便对父亲说非他不嫁,父亲反对了半年,后来架不住我的坚决,只好答应,让周溅做了上门女婿。
父亲在时,他们母子待我很好,父亲去世后,周溅和他母亲周美就变了,一直对我冷言冷语,周溅还到处拈花惹草,我便想着要个孩子或许周溅能变回以前的好,果然上个月有了喜,可……可当我说出我有了身孕,周溅却脸色大变,与周美在房内嘀嘀咕咕,我多了个心眼偷听,竟听到他与国公府的三小姐有染,这位三小姐去年死了丈夫,一直寡居,也不知周溅何时与她勾搭上,似乎有娶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