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周身的压迫感更重了,姜零染甚至能感到他带有实质性的逼人目光钉在她的身上。
想来他从没有被人下过逐客令吧!
可覆水难收,姜零染也不曾后悔。
攥紧着袖子,忽视心中的怯懦,起身道:“身体不适,就不送公子了。”
燕柒负手站在天井里,看着她转过回廊,头也不回的离开,一时心口憋闷的厉害。
厢竹听云梦说姜零染来了偏厅,从后罩房绕着找了过来。
一眼瞧见燕柒脸色铁青,人畜勿近的模样,吓得脚下一顿。
燕柒看到厢竹,脑中灵光一闪,招手道:“你过来。”
厢竹依言走了过去,福礼道:“柒公子有什么吩咐吗?”说话间扫了眼厅中,却没看到姜零染与青玉的身影,皱了皱眉,不明白眼下是何种情况。
燕柒看到了厢竹的眼神,态度愈加和煦,温声道:“你家姑娘受了伤,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厢竹心头一跳,悚然看他一眼。
听他话中的意思,姑娘把受伤的事情告诉他了?
这怎么可能呢!
燕柒度着厢竹的神色,从容着又道:“你家姑娘把庄子送给了我,我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说着脸上多了几分的愤慨:“他家在京中还算有些势力,你们姑娘若想要出气,怕是不易。”
厢竹皱眉,一时为回京寻人的文叔悬起了心。
就听燕柒仗言道:“所以,这气,我替你家姑娘出!”
厢竹欣喜又难以置信:“真的吗?公子真的愿意帮忙?”
燕柒点头,自夸道:“我是一个非常有侠气的人,最看不惯的便是恃强凌弱!”
厢竹想到姜零染曾说过燕柒是个好人,又听他这一番打抱不平的话,彻底的打消了心中疑虑。
想起单志远令人作呕的嘴脸,咬牙恨声道:“他不止一次想要轻薄过姑娘,公子您一定...。”
“住口!”
一声冷冽的喝止!
厢竹吓得一缩肩膀,转身就看姜零染神色凛然的站在回廊的入口。
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道:“你诈我的话!”
燕柒远远对上姜零染的眼睛,眸光深了深。
没理会厢竹,几步走到回廊外,迎着她近乎尖锐的目光,扯唇轻笑,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清冷:“四姑娘骗了我,你的伤,不是自己碰的。”
厢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白着脸来到姜零染面前告罪。
虽说是单志远衣冠禽兽,可若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世人却只会唾骂姜零染不检点。
这个世道,若一个女人毁了清誉,那同杀死她有什么区别!
姜零染将厢竹拉到身后,看着燕柒道:“柒公子警敏,有些事情我不说,您也猜得到。”
“可不管柒公子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好奇我的事情,都请您忘记今日所听到的。不然...。”
燕柒看着她缓步走出回廊,冷如冰塑的身子沐在阳光下,却未沾染上半分的温度。
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是冷意决然,微仰着头与他对视,气场强大且充满了攻击性。
他看着,心中说不出何种滋味儿,像是欣赏,又像是有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