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此一前一后围着方正化苦劝,方正化听他二人虽然说得客气,但心里也明白,只要自己真把德王辇回对岸,此事必然不会那么容易了结。
此时又见德王一副软蛋模样,心头之气也消了不少,但就此算了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让他道歉,老子就不再追究。”方正化想了想道。
“这……”祖宽和雷洪对方正化提出的要求,倍感为难。
“让开,我直接跟他说。”方正化对挡在面前的祖宽道。
祖宽不敢去让德王道歉,只得让开半个身子。
方正化一手提着手枪,来到德王面前,半蹲着身子对躺在地上的德王道:“道歉!”
德王长这么大,可从来不知道道歉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是盯着方正化手中来回晃荡的手枪,十分害怕。
“道不道歉?”方正化拿枪指着他。
“我道歉,我道歉。”德王翻身跪在地上。
“那你倒是说啊!”
“怎么说?”德王十分诚恳请教道。
“就说我朱由枢瞎了狗眼,错骂了救命恩人。”方正化无奈,教导道。
德王却是一阵迟疑,不肯照着说。
方正化直接拿手枪顶上了他的脑门。
德王那里还敢再迟疑,裤子都吓尿了,闭着眼睛,赶紧把方正化的话重复了一遍。
方正化对此不太满意,又提出新的要求:“赔钱!”
“赔钱?”德王瞬间傻眼。
“营救辛苦费一万两,精神损失费一万两、吵架劳心劳力费一万两,共计三万两。”方正化狮子大开口。
“我现在没钱。”
“现在没钱是几个意思?”
“就是我现在身上没现银,但京城里还有产业,有钱。”德王赶紧解释道。
“那好,打欠条。”方正化最终还是作出了些许让步。
就此,众目睽睽之下,方正化威逼霸道,德王服服帖帖打下了一张三万两银子的借条,这才了却了此事。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尽黑,方正化与祖宽二人于营中对坐饮酒。
祖宽对方正化啧啧称奇,同时也有些担心道:“公公就不怕到了京城,德王找陛下告状?”
“应该不会,这种丑事他不敢对陛下说,即便是说了,陛下也不会治我的罪。”方正化很有把握的道。
祖宽想想也是。
这德王一是被俘,违背了老朱家“不投降、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的五不政策。
二是当众被吓得尿裤子这种丑事,只怕越少人知道越好。
三是方正化如今已是今非昔比,里许之外取敌上将首级之事,只怕早已汇报给了陛下,朝廷里更是人尽皆知。
不过祖宽还是提醒道:“德王在京城中还是有些人脉势力,公公需得当心他不来明的,来暗的。”
方正化手中酒杯一顿,祖宽所提醒倒是不假,以后是得多加注意才行。
别看德王现在孤家寡人,邋里邋遢,只要到了京城,他必然又是衣着光鲜,呼风唤雨。
无他,只因他姓朱罢了!
历朝历代,朝臣无论官位再高,名声再显,只要不篡位,那也只能是个打工的;而朱家的人,即便愚蠢如猪,那他也是主子!
这便是封建王朝之主仆根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