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想起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立即便有一种向人倾述一番的冲动。
当日之事,德王虽不能向崇祯皇帝倾述,辱及皇室颜面,却不代表他不能向其他人,与他交好之人跳跃式述说。
他指着方正化,道:“这厮十分无礼……”
刚说一句,方正化便大声咳嗽一声,并用手比划着手枪样子指了过来,然后又将另一只手插到腰间。
德王顿时被吓了一跳,赶紧往高起潜身后躲去。
高起潜看着这两人怪异行为,皱眉道:“怎么了?”
方正化只是一脸假笑的看着德王,并不说话。
德王偷偷看着方正化,口是心非道:“没,没什么……”
高起潜搞不明白两人为何会如此,只得安慰德王道:“殿下不用害怕。这位方小公公与咱家关系不错,是自己人。他一直以来都在乾清宫当值,这是第一次出宫,不知道在宫外与人该如何相处也是正常的事,如果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德王心道:就算不知与人如何相处,那也不至于拿暗器顶着别人的脑门吧!
他虽如此作想,但迫于方正化就在眼前的压力,却是不敢表达出来。
方正化此时却是做出了德王不敢相信的举动。
只见他深深一恭,道:“小人久在宫中,心里只有陛下一人,所以不谙世事。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德王殿下恕罪。”
假!忒特么假!
德王打心眼里不信方正化会向自己道歉!
高起潜做着和事佬,道:“这下好了,方公公也道歉了,殿下大人大量,看在他营救有功的份上,就姑且饶了他这次吧!”
德王不答。
奇耻大辱,岂能说算便算,他虽然不敢明说此事没完,却也不甘心说此事就这么算了!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陷入无比尴尬的场景。
一直没说话的杨嗣昌这时说话了:“我们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也有些乏了,一直站在这营门口算怎么回事,难道两位就不请我们入营安坐再聊么?”
“末将唐突。”祖宽深深行了一礼,让开一步道:”诸位大人,请!“
祖宽大帐之中。
方正化与德王之间的矛盾暂被放下,众人探讨起军事行动来。
“消息回报,从德州调集的三百艘大小船只,明日便可抵达安陵渡口。”祖宽道。
“鞑子早我军半月渡河,此时只怕已经与多尔衮的左路军在沧州汇合,咱们追上去怕是赶之不及了。”杨嗣昌道。
“多尔衮左路军辎重甚多,日行不足二十里,咱们必能追上。”卢象升却是不同意道。
“追上怕也无功,鞑子两军汇合,兵力将近六万,而我方总兵力也不过区区七万人。”杨嗣昌既然已成功救回德王,便不准备继续追击鞑子。
“咱们还有方公公,若是他能再施神技,毙了多尔衮,纵是十万鞑子,咱们也能将其吃下。”卢象升不知不觉间,对方正化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心理。
“运气成分太大!再说,鞑子吃过一次亏,想故技重施只怕没那么容易。”杨嗣昌摇头道。
“那咱们总得试一次吧!”卢象升据理力争。
杨嗣昌、卢象升二人意见相左,渐渐争执起来,互不相让。
既然两位主将无法达成一致,也就不得不由在场其他人提出意见,最后再决断。
当然,此地能提出意见的人也只有德王这个王爷和高起潜这位大监军,祖宽和方正化并不在此之列。
德王道:“咱们还是尽快回京吧,本王甚是想念陛下。”
高起潜道:“不知卢总督想过没有,鞑子六万大军汇合于沧州,若是其要为贼酋长孙杜度报仇,愤而放下辎重加快行军,经天津折而向西进攻京城,咱们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