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布从床上起来,走到屏风之后,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临月睁开眼,看着江布迈出房门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窗外渐亮的天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而后倒过头再次睡去。
将军府内。
“什么?”将军丰放下茶杯,“仔细的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此人进城之时,头带棕色发箍,双臂分别纹着狮虎图案,身着的兽皮大衣上还沾染了不少血迹。从装扮来看,的的确确是猎人城出逃的小王子沮青。为了防止他内心生疑,入城的时候卫兵未作盘问。之后派人跟踪,直到看见他被祝况的家仆搀扶进府中。除此以外,这几日来未见其他异动。”总将及方答道。
“嗯,”丰闭上眼,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阵,而后起身走到及方的身边,“继续派人昼夜跟踪,不要放过任何出入的人,切记更不要打草惊蛇。”
及方领了命令,便退了出去。
“父亲,”丰的儿子陶藤从屏风后面走出,“我觉得还是应该早做决断,尽快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他们查出同谋。”
丰摇了摇头,他走回到椅边坐下。
“上王派我们来,名义上是镇守望水城,防止城中出现反叛。而暗地里呢,却又下给我们勘探和开采金矿的任务。这些年来,上王沉迷于兴建行宫,已经花费了大量的金子。如今西部地区的金矿枯竭,眼看着金库入不敷出,行宫的修建也快要停滞。要急上王之所急啊!”
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除了金矿,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暂缓,包括平定叛乱。一个小小的望水城,出两个反贼又能怎样?面对我们的十万守军,他们能折腾出什么来?退一步来说,即便是这望水城出了乱子,上王追究起来,最大的责任也在河禾杪的身上,我们最多算作平叛不力。至于河禾杪,上王到时会仔细的想一想他谈判的时候到底和行政官谈了什么,任命官员的时候又是按照什么标准怎么选拔的,为什么刚刚好让一众反贼聚集在了一起。”
“可是万一……”
“要是有个万一,那就杀几个人,说他们是反贼。怎么,他们还能站起来反驳你?”
丰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拍了拍陶藤的肩膀,“儿子呀,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们南棉人生下来就是来打仗的,什么权谋策略、阴谋诡计,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不过都是弱者徒劳的反抗罢了。一万个人打一个人根本就用不着动脑。
上王沉迷于修建宫殿,河禾杪忙着私敛财富,未峤手握边境十城拥兵自重,这些人貌合神离,早晚会出现问题。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扩充自己的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明天我要往西南去勘察地矿,你就留在城里。记住,千万不可擅自行动。敌人在暗处,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
“知道了。”
丰正要往外走,突然又转过身说道,“不要整天在军营里待着,多去城里的街上转转,看看大小官员的公子哥儿们都在干什么,他们要是去赌场你也去赌场,他们要是去花楼你也去花楼。别小瞧这些地方,只要你留意,就能得到很多消息。”
陶藤点点头,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他的内心里闪过一丝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