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茗苦着脸,甚是委屈地说:“我爹非要逼我娶亲!连问都没问过我一声,就给柳家下了聘,初四便是大婚之日,今日已是初二了,可我连那柳家姑娘是何模样都不知道!”
弄霜见他那焦虑的神情,本不想管这些个俗事,亏得他脑子转得快,立马想到了樱儿妹妹,他可不想今后如愿与主人双宿双栖时,身后还有个小跟班。
再说,这方家小少爷,一门心思全放在无忧身上,可无忧此刻与礼琛正打得火热,到头来他不落得个黯然神伤的下场?
若是他试着撮合撮合方茗与落樱,成与不成,就看这两人的造化了。
“方老爷子做事是不体谅,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外人,怎好插手?”弄霜假意为难,但话却说得不绝。
方茗听得弄霜说是不好插手,并非不愿插手,心想着有戏,便急忙进一步央求:“先生神通广大,定能有解决的办法。”
弄霜冷笑一声:“哼,我看你自己心里早有算盘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沈无忧那丫头,捡她的小聪明来学,可惜啊,这东西多少是要靠些天赋的,他这一时半会,也不成什么火候。
“先生慧眼,怎都瞒不过你,方茗是想...请求先生,带我去穹山找无忧姐姐。”
方茗一脸恳切地弯腰深深鞠躬,完了还抬起眼皮偷偷瞄了一眼弄霜。
只见弄霜翻着白眼不想看他:“我可没本事带着你上穹山,万一你一脚踩滑,摔个粉身碎骨的,是要我如数捞回来送给方老爷子做贺礼?瞧,这堆碎尸便是今日的新郎官,方老爷,惊喜与否?”
方茗听了弄霜的恐吓,大惊失色:“呸呸呸!先生莫要说这般晦气的话!”
“晦气?你若从那横道上摔下去,被那些个深渊厉鬼缠住,便是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我能及时将你捡回来都已是万幸了。”反正这小少爷没什么见识,便随便唬唬吧,只要他能死了上穹山去找罪受的心,怎样都行。
“这可如何是好?!”方茗虽说是能鼓足勇气为了无忧上穹山的,但理智告诉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伤了双亲的心,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连尸首都捞不回来,到时候怕娘亲得怄坏了身子。
“你一会就到街上去闯祸,越丢人越好,余下的,交给我来办。”
方茗见弄霜一脸运筹帷幄的模样,好奇问:“先生有何打算?”
“你照做便是。”弄霜摆手示意他莫要再多问,实则是想让方茗稀里糊涂踏进他的贼船之中,等他上来了,扬帆起航,再想下去,可就难了。
“如何闯祸?”
这没脑的问题气得弄霜直想甩袖子走人,咬牙切齿道:“你活这十多年连闯祸都不知道怎么做吗?”
方茗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弱弱地说:“我一向对父亲言听计从,说来惭愧,除了上次因着无忧姐姐受了罚,几乎没犯过什么大错......”
弄霜气结:“没犯过错你日日将方老爷子会打死你挂嘴边?!”
“幼时不更事时,曾抢过玩伴的糖葫芦,被阿爹知道了,打得我三天下不来床,自那以后,我就...”
弄霜听得这个主意甚好,于是赶紧出声打断他:“好,这个法子好,你这就去街上,找个手里拿糖的碎娃儿,抢他!”
“...”方茗愁眉苦脸:“这样真的好吗?”
“闯祸啊!丢人啊!小少爷,你想去调戏良家妇女不成?”
方茗听罢头摇得跟骰子似的:“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