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吓得整个人一抖,险些失去平衡被糖树压倒,想起自己方才好像太开心了,一时间忘了哥哥的嘱咐,犯了错,缩着肩头小声地道歉:“刘爷爷莫要生气,樱儿一定不会有下次。”
见落樱反应还算是快,弄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扭过头领着落樱继续大步向方家茶楼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樱儿妹妹这般乖巧,方小少爷说不定见了落樱之后,便能将沈无忧那丫头抛之脑后了!
想象一向是美好的,现实总是会花式打脸,左一下,右一下,紧接着疯狂无影啪啪打脸。
方茗明白这是弄霜给自己设下的又一个坑时,压根就不愿再买他的账,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也死活不愿开门。
这大庭广众的,还有方老爷子看着,弄霜不能施法进屋去逮他,无奈之下只好让落樱先随他去大厅,听他说书,至于方茗那儿,就只有先交给方老爷子去说说了。
“你这脾性倒是越发的放肆!竟能做出这等无礼的待客之道!”方老爷子气得直踹门。
方茗听到方老爷子在外头踹门的巨大动静,又惊又怕,昨日背上的戒尺印还肿痛着,可是挨不起第二顿打了。
心想昨日他与阿爹对着干,险些又挨打,阿爹向来吃软不吃硬,干脆装装可怜,说不定能逃过一劫,哭诉道:“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以为柳家退了亲此事就罢了!结果…结果你们!又找了个姑娘来!茗儿还小得很!何须如此着急…非逼得要我成家,难不成,阿爹是不想再管茗儿了?”
方老爷子一听,急了,分明是为了方茗好,怕他今后在蔺城娶不到妻,本来他就方茗这一个独苗,就盼着他能早日成家,为方家多添几个后人,怎的到方茗那儿,就成了方老爷是想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撵出方家?
“我何时说过不想再管你这话?!”
方茗听到方老爷说话的声音中,怒意消减了大半去,这才暗自舒了口气,继续卖惨:“柳家昨儿夜里才来退了婚,阿爹又找个姑娘来与我成亲,这事若是传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肯定会造谣说我得了失心疯,或是有什么隐疾,所以阿爹才会这般心急如焚地替我讨妻!”
方老爷子一听,觉得方茗说的确实有理,退步道:“为父也没逼你一定要娶刘先生家的姑娘,但人家今日已上门为客,你身为主人,就要有主人的风度,好好待客是你分内之事,那姑娘你看得入眼自然是极好的,看不入眼也无碍,你与落樱姑娘年纪相仿,认识认识,闲来无事带着她一起耍耍,也是可行的。”
这番话,是弄霜教方老爷子说的,他也不知是否真的有用,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一试。
哪能想,方茗还真听了进去,将门打开一个小缝,露出半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站在门前面色微微有些诧异的方老爷子问道:“当真?阿爹当真不会再逼迫茗儿?”
方老爷子赶紧点头,应他说是的,心想刘先生果然是个奇人,不仅见多识广,连育儿之法都极有见地,实在是叫他心服口服!
有了阿爹的承诺,方茗这才放下心来,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别扭地问道:“茗儿谢过阿爹体贴,茗儿今日在客人面前失了礼,这便去赔礼,还问那落樱姑娘现在何处?”
方老爷子指了指大厅的后门:“被先生带去听书了。”
方茗点了点头,鞠躬退下,径直朝大厅里走去。
方老爷子望着方茗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叹息。
他的茗儿啊……终有一天,会明白他为父的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