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户流泻了进来,在地面形成一道朦胧的明暗分界线,文子贤人就在这条线上,一半朦胧一半清晰。
有夜鸟刮躁着飞入苍穹。淡淡的月光下小小身影,这让文子贤想起了一个电影画面,骑自行车的男孩飞翔在空中,圆月当头。
好像是ET,说外星人的。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孙承宗却被文子贤突然的一句吓了一跳。
“子贤小友此话怎说?”
“孙老没有抵达宅院之前,我是和孙之涣、孙之煜有过交谈,了解有许些的信息,孙老身居庙堂时乃朝堂重臣,天下人敬仰、尊重。归隐田园,依旧造福一方,维护地方治安,孙府有规模不弱的护院力量,按照常规,寻常世家门阀雇佣为数不少的保镖护院也在清理之中,孙府此举便有失常理,在地方声名显赫,得百姓拥戴,子嗣众多,能文能武,别说是流寇,就是寻常山匪力量也不敢对孙家、高阳及其下设乡地有非分之想,劫持之心。这是首个有悖常理之处;至于孙老一族每日出城训练甚至是同西演、何桥、同口三地巡检司操练,归纳为合理,便不做分析,其二就是孙府会派遣身手出众护院在周边村舍传授村民技艺、操练之法,名为防患流寇作乱,民众自保”
“有何不妥!”孙承宗问。
“妥当,绝对妥当,只是动机并非止于村民防匪自保,或许还有其他层面筹算。”
“说说看?”孙承宗喝茶。
“你怀疑孙老!”两人话题稍微尖锐,文子贤身体中研究了整晚相对论、四维空间的另外意识头昏脑涨问了一句。
“不是怀疑,是肯定,从行为心理学角度分析,孙老喝茶实则是在掩饰内心的震惊,只不过表面神情天衣无缝。对了,回头给你讲解一下什么是行为心理学、犯罪心理学”文子贤意识回复。
体内的另外意识眼冒金星的沉默了下去。
“女真第一次南下,大军压迫向京城,各地勤王,其中便有卢大人疏散家产招募人员组成的两万乡兵,人数几百上千的勤王力量数不胜数,孙老利用护院训练乡民,怕是做了一旦女真南下逼迫京城,快速组建乡兵勤王的筹算,还有便是利用乡民保卫家园,一旦女真如若两年之前般兵力深入我朝腹地,意味着京城防御体系已经四分五裂,周边兵力要不进入顺天府护卫都城,要不就是被女真歼灭,州府县城多半是要自救的“
惊讶、不可置信并存的感觉反复冲击着孙承宗。
如果文子贤之前的言语分析像是耳边投放了一个炸雷,眼下就有关操练的推断就有点五雷灌顶之势。
人再一次看着文子贤。
还是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青年,和白日别无二致。
但文子贤说这些言语的时候孙承宗又观察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
确切的说是气质。
没有这个年龄段人通常具有的战战兢兢与不自信,也没有缺乏实践而保持的谨慎。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与心思缜密策划者所具备的气势。
这个层面,在官场几经起伏的孙承宗不会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