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鹤羽没说话,径直走到程绫泽的对面,挡在了电视机前面,程绫泽抬头看了一眼夏鹤羽,夏鹤羽双拳紧握,满脸涨的通红,眼睛里往外发射出无数把尖刀,脖子上的青筋都能把人勒死,程绫泽咽了一口口水,颤颤巍巍地问道:“夏大爷,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夏大爷,别吓我行不行?”
夏鹤羽把身上的书包往茶几上一摔,一只手伸到程绫泽的眼前,程绫泽看到夏鹤羽的手心里有一枚装在封口袋里的钻石戒指,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转念想到了他昨晚在警局门口掏口袋的事情,这一枚戒指跟昨晚他兜里的好像一模一样,他伸手去拿,还笑着说道:“你怎么也有这样的戒指?”夏鹤羽缩回自己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也有?你的意思是你也有?”
“怎么,怎么了?我,我有什么?”程绫泽感到莫名其妙,他没有多想这个戒指,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程绫泽,我不想跟你废话了,这枚戒指就是我昨晚在卫生间里发现的,是从你的裤子口袋里面掉下来的。”夏鹤羽满脸严肃表情地说道。
程绫泽想起来昨晚洗澡的时候随手把裤子扔在了衣架上,可能夏鹤羽进去的时候戒指就恰好从口袋里掉了下来,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枚戒指有什么问题,他云淡风轻地问道:“怎么了?就是从我口袋里掉下来又怎么了?”
夏鹤羽的拳头都快要捏碎了,他愤怒地往后一甩胳膊,把电视上的玻璃摆件全部都扫到了地上,摔得稀巴烂,程绫泽目瞪口呆地看着夏鹤羽,疑惑地说道:“夏鹤羽,你在干什么?疯了吗?这个戒指怎么了?你说清楚。”
“怎么了?这是崔德西的婚戒!是她出事当天戴在手上的!我刚才已经去找河原木川确认了,这就是他订制的婚戒,上面还有崔德西的日文名!”夏鹤羽转过身来朝程绫泽狂怒地吼道。
程绫泽被这突如其来的讯息给打得蒙圈了,他丝毫没有一点线索,无法相信崔德西的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的身上,在目前这样的状况下,这枚诡异的戒指反倒把他拖进了事件漩涡里了,他有点无力自辩,支支吾吾地说道:“你说什么,什么?你说这是崔德西的戒指?呵,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我根本就没见过她在抢了你的出租车以后,我的朋友都可以作证。我不知道这个戒指怎么在我口袋里的,我在警局的时候就发现了,还想着,想着回来告诉你,后来,后来忘了。”
“程绫泽,我再跟说一遍,现在的事情不是闹着玩的,警察已经在调查了,如果你跟这件事有任何瓜葛,我劝你最好坦白!”夏鹤羽语气凝重地说道,眼神里透露着对于嫌犯的警惕和距离感,程绫泽感到无奈,他苦笑着指着自己说道:“你说我吗?我有瓜葛?大哥,我根本都不太认识崔德西好吗?我怎么跟她有瓜葛?我只是好心陪你跑来跑去,没想到现在我还跑成嫌疑犯了,是这个意思是吗?”
夏鹤羽转过身去接起电话:“喂,是吴警官啊。”“嗯,好的,我知道。”“我会转告他的。”“好的,吴警官再见。”夏鹤羽放下手机转身说道:“程绫泽,我现在不想跟你在这里多废话了,吴警官说请你去一趟警局,现在。”
“呵,真是搞笑。行,可以,你这一波操作很六,我都看不懂了!不过我程绫泽把话给你撂在这里,我绝对没做任何你说的无耻行径!”程绫泽一脚踹翻茶几上的薯片盒子,站起身来指着夏鹤羽的鼻子低吼道,眼神里的“情谊”两字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他走进房间里面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进箱子里面,然后拖着箱子昂首阔步地往门外走去,站在门口的程绫泽停顿了一会,转身笑着跟背对着他的夏鹤羽说道:“夏鹤羽,就此别过,江湖再见。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说的话的。”
在一声炸裂的关门声过后,夏鹤羽再也绷不住了,他嚎啕大哭,肆意地破坏房间里的东西,掀翻了桌子,砸烂了花瓶,划破了沙发,就连折叠自行车都被他扔到了阳台外面。他两眼通红,嘴唇发紫,发丝被汗水粘连在额前和脸颊上,即使拳头在流血他也没有停下来,就好像真的疯了一样。
在楼下听到自行车坠落到地上的声响的程绫泽,停下来望了一眼楼上,便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开了。狂暴和静默的对立,就是撕裂彼此力量的表象,而两人之间悬于一丝的牵连,到底还能撑多久呢?就等人心什么时候想要开口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