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暮看到装在袋里的那一枚小小的勋章,虽然被烧黑了,可是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人像,他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是夏鹤羽的,他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继而嚎啕大哭起来,现场的警察努力地安抚他的情绪,可是都无济于事,过于激动的牧暮一下晕了过去,警察赶紧把他带到了医务室让医生给他诊治,好在没有大碍,医生处理以后留他在医务室里自然醒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牧暮渐渐醒了过来,他的眼睛依旧是通红的,眼泪也默默地流淌着,他怪自己,心里不断谴责自己,他把夏鹤羽的事故都归罪到了自己身上,他使劲地捶自己的胸口,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脸涨的通红,体征监控器上的血压和心跳都大幅变化着,可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在这里即使捶死自己也无济于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告诉姑姑姑父事情的真相,同时没有找到尸体也许代表着夏鹤羽侥幸逃过一劫,还活着。
想到这里,牧暮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起身走出了医务室,他找到负责警察,拜托他们一定要继续搜查,一定要找到更多的线索,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只要找不到夏鹤羽的尸体他就不会认定夏鹤羽死亡的。
离开警局的牧暮发了信息给牧星野:“姑姑,你们现在在哪呢?”
过了几分钟收到了牧星野的回复:“怎么了,牧暮?我和你姑父现在在巴黎,有事吗?”
牧暮还是狠不下心来用手机告知姑姑,于是他忍了忍,发了一条轻松的信息:“没事啊,姑姑,我正好就在马赛,我过去找你们吧,想你跟姑父了,请你们吃大餐啊,哈哈。”牧暮打字的时候眼泪就没止住过。他收起手机开车回了日内瓦,然后拿上必要的东西就连夜搭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
一路上他都没有闭上眼休息,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脑海里眼前都是从小到大夏鹤羽的样子,夏鹤羽是他唯一的弟弟,牧暮虽然还有一个亲姐姐牧黎阳,但是姐姐和他相差十岁,而且在小时候父母离婚的时候就跟着母亲移民国外了,所以牧暮从小到大都跟和他只差三岁的夏鹤羽关系要好,只要他有的东西都会想到夏鹤羽,只要夏鹤羽需要帮忙牧暮从来没有拒绝过。虽然牧暮在父亲牧广林的帮助下很早就进入了商业社会,年纪轻轻就拥有了同龄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和地位,但是他内心里却把家庭亲情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是一个外面冷酷叛逆内心火热传统的人。
飞机很快就降落在了戴高乐机场,牧暮从回忆中抽了出来,长吸了一口气走下了飞机,他不奢望姑姑姑父可以原谅自己,但是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弥补,也一直都不会放弃寻找夏鹤羽,他相信夏鹤羽一定还活着。
另一边的程绫泽自高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之后,猛烈的水流冲击着他,他紧紧闭着眼,就连大叫也叫不出来,一开口就有水流冲进嘴里,为了不至于被水呛死,他只能闭上嘴呜呜地叫着。在下泄的瀑布水流里颠簸的木船,一会没入了水里,一会有弹了出来,而船里面的程绫泽一直都没有被甩出去是因为他的双手和腰部都被灰青色的带子绑在了船上。
“砰”地一声木船砸到了悬崖底部的河面上,木船瞬间就碎开了,程绫泽从里面掉了下去,他不敢睁开眼,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水里挣扎着,还有水流一直推着他往前翻滚,还好他会游泳,使劲昂着头在水里扒拉着,程绫泽一路上喝了不少的水,水流裹挟着他往前拐了几道弯之后终于平缓了下来,越往前越平静了,耳边也没有水流咆哮的声音了,就在他用耳朵试图感知周围的时候,水流猛地把他推进了深潭里面,他就被一股力量拽着一直往下沉,他拼命地往上挣扎,可是他并不能抵抗得了下坠的力量,很快他就失去了挣扎的动力晕了过去,任凭自己被拽着沉了下去,而平静的深潭幽蓝的表面上只是冒了几个泡,便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