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一肘,少年便已飞出八九米。
只见那少年空中急转身形,渐朝路旁柏树靠去,只待快落地之时,把那左掌急拍树干,右脚向后方地面猛力戳点,竟化掉杨显这一肘之力,乃至毫发无伤。
“哦?”杨显抬了一下左眼皮,略感惊奇。
那少年左腰腰间白刃一闪,又朝着他冲将过来。
“不知死活!”
杨显大喝一声,不等白刃及身,左掌猛然挥出,掌风竟将白刃震断,接着他右手一伸,结结实实地拍在那少年身上。
少年硬捱一掌,登时口吐鲜血,却未放松,直趁杨显周转内力之时脚尖一点凌空跃起,闪电般腾空转了一圈同时将右腰腰间宝剑猛然抽出,自身后绕将过来直往杨显咽喉刺去。
杨显一惊却不慌张,眼看剑已及喉,忙用右手拇指抵住剑锋,紧接一握,就将那宝剑死死制住。
接下来只消一运内力,必能将那剑震碎,到那时,那少年不死也必然重伤。
可他停手了,他显然发现了什么。
那少年早已体力不支,松开宝剑,瘫在地上,咳着血却笑着说道:“我师父果然神机妙算,他说只要我一用这招,前辈就不会杀我了,还会痛痛快快地接受邀请。“
杨显不是傻子,早看出来了,刚那少年用的一招正是天雁门下天雁三十六式里的第一式——大雁回翔。他当时对那少年的来历心下就已猜到八九分。
又听他说的话,心中就早已确定——他果是天雁门掌门的弟子。
杨显知道,天雁门掌门枫蓝先生最喜欢炫耀本门武功,每次下请帖都让自己徒弟先跟人家打一架,露一手之后再把人请过来。简直是个流氓——不过没人敢当面这么说罢了,毕竟枫蓝先生的武功已入化境,深不可测。
想到这,他不禁大热天里打了个冷战——自己要是得罪了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下忙将那少年扶起,问道,“伤的重不重?“
“您果然肯去了吗。”
“肯去肯去,尊师能请我,简直是我的荣幸。只是你受了伤,这……”
杨显就差说“你师父他不会找我麻烦吧?”
“不碍事的前辈。”
杨显见他说话底气还算足,又亲口说没事,这才放了心。却心底又泛起嘀咕来:
这个枫蓝先生,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找了这么弱个徒弟来请我,分明瞧不起我,哼,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收手,你徒弟早死了。
可一想到死,自己也不由得胆战心惊了起来,这要真的万一杀了他徒弟,那必有一场恶战,到那时候真交起手来,自己只有挨打的份。
于是补充道:“刚才我只以为你是来闹事的,没想到失手伤了你。你不要紧的吧?”他自己心里明白,什么失手不失手,不过是打了狗之后发现主人不是个善茬罢了。
“这有甚么打紧?我跟我师父学武的时候,老和他老人家交手,哪一次不得被他老人家打得吐个三四十升血,这算什么,不叫事。”
杨显听着年轻人这么爱吹牛,又话里话外暗讽自己武功不如他师父,心下已生厌恶。心下想到:既然他说没事我也不用管了,就算最后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我。再说我是朝廷的人,也并不是他枫蓝先生想动就能动的。
这么想着,胆子也壮了三四分,便向那少年问了路,撇下他自己赴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