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那时骂他们是“竹林七咸菜”,说他们又闲又菜,给他们气的直发疯。
那时候他们七个加一起也打不过一个杨显。
现在自己可不敢轻易惹他们喽。
嗯?他们好像在互相追着玩。
几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追着一个老头在墓地里面跑,光想想这场景就够滑稽了。
那个被追的老头叫张捷,排行老七,外号‘水鬼’,最原先做河盗生意的,水性之高深不可测。
只可惜水性再好也只有在水上才是英雄,在陆地可不管用。
只见他抱着一个紫金色酒葫芦在前面跑。
后面的老头喊“别跑了,老七,你跑不过我们的。给我们喝一口也死不了。”
他不听,接着跑,闭起眼睛边跑边喊“追着我再说吧。”
“拿来吧你!”只见一个灰色身影空中掠过,紧接着“水鬼”手中的紫金葫芦就不见了。
杨显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老五孙奎。
孙奎夺过葫芦拔开塞子就往嘴里灌,张捷一看手中葫芦已不见,急的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剩下的四个老头见葫芦已不在老七手上,也不去管它,都奔着孙奎追去。
哪知孙奎外号“夜行鬼”,原来是个飞贼,在七人中轻功最高,他便喝边跑,一点都不费力,遛狗一般把几人耍的团团转。
几个老头没奈何,只好冲他撇暗器,怎知孙奎把嘴叼着葫芦,双手展开流云铁袖,“堂堂堂堂”将暗器扫落在地。
众人没法之时,只听一声断喝,一个红衣老头突然把手上拐杖一扔,从他袖便中飞出两条黑色长鞭来。
正是老大“长毛鬼”左帅。
双鞭本是外门兵刃,本就难用,将双鞭藏于袖中再打出更是难上加难,是以这门兵刃在偌大江湖中独他左帅一家。
之前左帅还是绿林好汉只时曾凭着这一对双鞭打遍天下过路客,劫镖无数,人称“双鞭打马左老大”。
如今虽然早就金盆洗手,这一对双鞭并未褪色。
孙奎虽然轻功一流,仍吃不住他这双鞭,十合之内便被左老大长鞭缠住左脚。
孙奎赶忙叫到“老大收手罢,我告饶了!”
话音未落,左老大另一条鞭已缠住紫金酒葫芦,一扥便把葫芦收在手里,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按说老大喝酒,做兄弟的哪有抢的份儿?
然而江南七鬼岂是无胆色之辈?
左老大正饮的酣畅,突然右边土地拱起了一个土包,左老大正待反应,一个布满疮痍苍劲有力的老手已出现在了他面前,抢过了左帅手中葫芦。
只听他喊道“谢老大赐酒。”
一翻身,又已钻入土里。
正是老三冷莽。
他早年外号叫“入地兽”,是干盗墓生意的,七个人里面当属他最聪明最机灵,因此人称“机灵鬼”
“机灵鬼”果然机灵,还没等别人来抢,自己先把葫芦撇了出来,说道“我喝够了,给兄弟们喝吧。”
葫芦浮在半空,大家全都腾身飞了起来,为抢这酒葫芦打了起来。
于是这个紫金小物件便在几蓬白发中间如皮球般飞来飞去,他们乌鸦抢肉般混战在了一起。
“真是一群老顽童。”杨显摇了摇头。
突然,老七大喊道,“那不是杨捕头吗?”
众人闻听,立马收手,紫金葫芦从半空掉下。
老七赶忙过去趁葫芦落地之前接住,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
可怜哉!早已一滴也没有了。那葫芦本是他的,他却一滴都没喝到。
众人赶忙过来和杨显打招呼,杨显也拱手回礼。
“恩公。”,红衣老头欠身唤他道。
“管我叫什么恩公?”杨显受宠若惊。
“自恩公几十年前将我等送入大牢以后,我等痛改前非,金盆洗手,自竹林七贤改名为江南七鬼,不仅获得了名声,更是走上了正路,你说你是不是我等的恩公?”
“恩公我可当不起。不过我记得那天开群英会,你们也在场,但你们直到今日还没离开此地,却来到这荒郊野坟中,而且你们原本七人,如今只剩六个,难道你们中有人?“
“唉!”六人齐刷刷地叹息。
“恩公不愧绝世飞鹰之称,果然明察秋毫。我们老六便是死在此地。”左老大说道。
“那你们为何在这里又蹦又跳?”
就是的,你们兄弟死了,还在这坟头蹦野迪,跳老年迪斯科,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喜事呢。
只见六人皆面有愧色,道“我们六人本来是来吊唁老六的,怎知,刚才给老六祭酒的时候,闻到酒味都有点控制不住。唉。”
“江南七鬼,嗜酒如命,果然不虚,但是你们六个抢一葫芦酒作甚?”
“恩公难道忘了,我们六个除了老七,酒葫芦都丢了。”
“没葫芦就不能喝酒了?”
“当然”老二“金刀鬼”秦炫说道,“喝酒没了葫芦,就跟去洛阳赏花而不见牡丹,去江南坐船而不见烟雨一般,总归缺了点什么。”
这七人中,就属老二最有文化。
“你别说,你这话说得还真不赖,文绉绉的,像个那个什么,什么什么子?”
“你是要说君子吧。”秦炫红着脸
“反正不是龟孙子。”杨显笑着说。
“嘿嘿,总之恩公,一定要帮我们追回失物啊!”左老大说道
“唉,你们以为我不想吗,我比你们都急,可是现在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再说,你们何等爱酒之人,酒葫芦不离身,都能让人偷了去,似这等人物我可招惹不起。”
“杨头,说到这,你难道没有想到一个人吗?”“夜行鬼”孙奎说道。
“你这么一说提醒我了,我真糊涂。一说偷我第一个就该想到你孙奎呀。“
“哈哈哈哈哈。”除了孙奎以外的人都乐了起来
“哎呀,我也如今也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就别打趣我了,我说正经的,你没有想到一个人吗?”
“谁?”
“白玉京。”
“你说的是偷九龙杯的那个白玉京吗?”
“不然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