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时,天刚刚亮。
东莱军营地的马棚,到了后半夜才提心吊胆睡去的陈鲤,被一阵阵齐声高喊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虽然被关在臭烘烘的马棚,但他的鼻子依然嗅到一阵阵的饭香。
陈鲤昨日吃了朝食,以后一直到现在饿了一整天。
他知道马棚的外面有两个凶神恶煞的马夫,他也不敢去问,只能虚弱的躺在草料上。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整齐划一的喊叫声停了下来,又过了不久,马棚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高大的军汉。
军汉看了一眼陈鲤,扔给了他一张蒸饼。
“快点吃完,将军要叫你。”
陈鲤一把捡起蒸饼,口里忙不迭地应着。
手中的蒸饼还是热乎乎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陈鲤三两下就把蒸饼给吞了大半。
陈鲤吃的太急,一下被噎到了,急忙趴到草料旁边喂马的水桶里,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水。
中午时分,刘预带领全军到达胶水河畔,河岸旁的小村子里已经人去屋空,只留下几十栋低矮的茅屋。
“陈鲤,这是什么村?”刘预骑在马上问道。
“回禀将军,这村名叫鸡鸣村。”跟在马屁股后面的陈鲤小心翼翼的回答。
“为何没有人,你知道吗?”刘预看这村子的茅屋大多完好,不像之前被洗劫的样子。
“小人知道,前几日有败兵路过,说东莱军就要打来了,村里三老就让大家都到河西躲避去了。”陈鲤说道。
“村子里的渡船也都带去了是吧。”
“是的。”
“你昨日说知道渡船藏于何处,现在给本将带路吧。”
半个时辰后,刘预和亲卫们躲在胶水岸边一片矮树丛后。
看着水流滚滚的胶水河,刘预简直不敢想象,这么一条名不见经传的河流,竟然有如此充沛的水量。
“进春以来,雨水多,今年的胶水比往年宽广不少。”陈鲤殷勤的说道。
“渡船都在对面吗?”
刘预看到对面的河岸是大片大片的蒲苇荡,看起来应该可以轻松的隐藏大量的船只。
“小人亲眼所见,这附近的大小船只都在那里。”陈鲤信誓旦旦的保证。
“有多少人看守?”刘预看着陈鲤问道。
他觉得这个年轻的船夫一路上非常的配合,对于刘预一路上的许多问题,都能有条有理的回答,不似刘预遇到的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农夫,面对陌生的官军或者叛军都颤颤巍巍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不知道,不过小人猜大概有二百人。”陈鲤说道。
“你是如何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