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两眼平视前方,表情云淡风轻的,好像就是一个万事不萦于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然人物。
但是,就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他的耳朵却广收八面来风,并且在满大厅的窃窃私语中准确捕捉到了石破天和白自在的对话声。
李江开始还感慨呢,白自在看似自大自傲,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也会关心自己家人嘛。
谁料还没等他感慨多久,事情徒然发生变化,石破天竟然当了叛徒。
我擦!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甩锅的技术一流!
李江暗里吐着槽,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责难。
然而,事间之事很多都是峰回路转,有诗证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当白自在高大的身影推搡着好像小鸡仔的石破天,向李江走来时。
大厅某处角落中跳出一人,一边向门口方向跑,一边惊嚎道:“小翠,小翠,你是来找我的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对你一片至诚,到老不娶,终是感动了你!呜呜呜……”
可能是他太激动了,一改大厅内众人小心翼翼的低语,声音出奇的大。
白自在当然也听到了,倏地驻足,扭头向他看去。
“丁不四!”
“丁四爷爷!”白自在和石破天都认出此人是谁。
白自在咬牙切齿道:“好呀,原来这对尖夫银妇跑这儿幽会来了!”
石破天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慌忙摇手,结巴道:“不……是的,爷爷,奶奶还骂你……骂你……”
“骂我?她做了丑事还敢骂我?”白自在冷笑道。
石破天自顾往下说:“奶奶骂你是老疯子!她说丁不四这轻薄鬼嚼嘴弄舌,造谣骗人,你这老疯子脑筋不灵,居然就深信不疑。奶奶说几时见到丁不四,定要使金乌刀法砍下他一条臂膀,再割下他的舌头。”
白自在愣了愣,很快又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正该如此。哈哈,我是老疯子,你是小疯子!”
“对,对,爷爷说的对。”石破天不知他为什么要叫自己小疯子,但见他不再找李道长的麻烦,赶紧先附和了再说。
两人说话的功夫,洞门口已经“乒乒乓乓”打起了全武行。
史婆婆怒气难遏,操起随身的大刀,白光霍霍削着丁不四。
丁不四左躲右闪,滑如泥鳅,嘴里说着些在史婆婆听来都是轻薄的话。
“小翠,你能来找我,我就是立刻死了也是开心的。”
“小翠,我们生不能在一起,却一起死在这侠客岛,做了一对同命的鸳鸯!”
……
史婆婆老脸通红,厉声喝道:“白万剑,你是死人吗?成自学,这老不死的侮辱掌门夫人,你们就看着吗?”
“哦,来了,娘。”白万剑拔剑而。
成自学、齐自勉、梁自进三人犹豫片刻,也拔剑去助阵。
五人组成个小圈,将丁不四围在了中间。这下丁不四没有刚才的轻松了,雪山弟子四人正好组个剑阵,剑光缭绕中让他好几次都险像还生,更别说寻机抽冷子的史婆婆,她的刀可是真砍,差点削下他一只胳膊来。
丁不四并不是真想死,他嘴讨着饶,手也甩出自己的绝门兵器——九节软鞭,与五人周旋起来。
随着他六人的打斗,周边的桌椅算是遭了殃,不是被踹翻,就是被打得稀烂。
而且,两方还有援军准备加入。
俗话说秦桧儿都有两个好朋友,丁不三的朋友一边向战场跑一边大喝道:“以多欺少,雪山派的人都是这么无耻么?”
另一边往战场跑的白自在听他提起自己的雪山派,立即反骂道:“小子找死,竟敢污蔑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大侠士!”
席中众人本因前途未卜,心情低落,可见到有人打架,仍是放不下那颗不安放的心,纷纷伸长了脖子瞧了热闹。
席间来往穿梭的黄衣人眼瞅着事情将滑向不可控的边缘,当下便依职责出手制止。
靠近战场的黄衣人们,先是分出多人组ChéngRén圈,挡着看热闹的人群,以免里面的血不小心溅他们身,然后一个黄衣人飞身跃入战团,双手挥舞,或抓或打。顷刻间,九节鞭、大刀、四把剑便飞了出来。
在“哇”声一片中,站外围的黄衣人不等兵器飞远便伸手将它们收了起来。
而在另一头阻挡两路援军的黄衣人则大为不同。
两个黄衣人轻松制服了丁不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