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你该不会认为我跟这陈明初一起变节了吧?”
“不是,陈老弟,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这个局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郑嘉元无奈的道,
“要不要给你看一下伤口,我这伤口都是自己一个人处理的。”陈淼解开外面的褂子,露出左肩上的伤口,那包扎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处理的,要是有第二个人,也不会弄成这样。
其实,左肩上的伤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淼身上除了左肩上的伤口,其他都是好好的。
如果他要是被抓,那怎么的也要走个过场,就算没用刑,捆绑的伤痕总是有的,何况,他还提前给郑嘉元示警。
“陈老弟,你这是干什么,哥哥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单独来见你了。”郑修元站起来,伸手将陈淼的褂子拢了起来,“伤口没发炎吧,要不要我叫吴馨过去帮你重新包扎处理一下?”
“还好,处理的及时,目前来看,问题不大。”陈淼看得出来,郑嘉元并没有怀疑他的意思,接着问道,“我手头上的工作怎么办,还有我的住处,陈明初是知道的,他一定会派人蹲点,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保管的区部的文件和恩格密码机。”
“恩格密码机你放在哪里了?”郑嘉元有些紧张的问道,如果不为这个,他也不会冒险来见陈淼了。
上海区要跟重庆局本部联系,必须有密码机才行,否则一些机密电文无法破译,而密码机的运算公式一旦被日军掌握,那军统局本部跟下面的各区、站的通讯就等于是毫无秘密可言了。
陈淼虽然在上海区郁郁不得志,可是他的业务能力那是很强的,不然也不会让他保管这最重要的恩格密码机了。
这也是陈明初为什么在变节后,第一时间想到要将他诓骗去。
他正是知道陈淼的价值。
“我放在跑马总会办公室内。”陈淼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放在跑马总会?”郑嘉元闻言,顿时急了,站起来质问一声。
“密码机这东西,不认识他的人看起来,它就跟一部打字机没什么两样,我在办公室摆放一部打字机,没有人会怀疑的。”陈淼嘿嘿一笑。
郑嘉元松了一口气:“灯下黑,真有你的,不过,你现在被日本人盯上了,想要进跑马总会拿走密码机,那可就不容易了。”
“这不是来找你老郑了嘛,我回不去,但你可以呀。”陈淼道。
“陈明初又不是不认识我,我去了,岂不是被逮个正着?”郑嘉元皱眉道。
“不会的,以我对他的了解,派人守在跑马总会是肯定的,但他的人想要进去可就难了,所以,跑马总会不是他关注的重点。”陈淼笃定的说道。
“那他会怎么做?”
陈淼嘿嘿一笑:“老郑,陈明初想要抓我,就一定不会只盯着跑马总会,而以他对我的了解,一定会盯着我常去的那几家赌档。”
“不错,你现在有家回不去,又身无分文,想要弄到钱,除了赌档,没有第二个选择。”郑嘉元一副我了解的模样。
“老郑,时间差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去把密码机取走,陈明初对我太了解了,瞒不了多久的,弄不好他很快就能反应过来。”陈淼嘿嘿一笑后,郑重的提醒道。
“好,我明天就派人去取。”郑嘉元点了点头。
“对了,借我点儿赌本?”
“你真的要去赌档?”
“当然了,不然怎么能让陈明初相信自己的判断呢?”陈淼道,“再者说,我真的是没钱。”
“我没带太多,就只有这么多,我的留一块钱坐车回去?”郑嘉元将身上的钱都掏出来给了陈淼。
从四季理发店出来,陈淼抬手叫了一辆黄包车,往沪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