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彪没料到陈达一上来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他爪比长刀短太多,若想继续抓死陈达,他的头颅就要先被捅个对穿。
电光石火间,他已有对策。他有两爪,而长刀只有一把。他伸左爪,要将长刀架开。他的右爪,已经准备好掏走心脏。
爪抓上长刀,内劲狂涌而入。但罗彪发现,刀上力道奇大,还沾有酒糟,滑腻不堪,他只能微微格开刀,长刀刀尖擦过罗彪肩膀,割开一个不小的伤口。罗彪去势太急,身体撞向陈达,右爪来不及掏出,陈达就被撞飞出去。
陈达身在半空,只觉长刀上传来的一股尖锐无伦的内劲,正在疯狂侵入双手经脉。他的双臂血管从手端开始寸寸爆开,似双臂上缠着的鞭炮正在炸裂。待双肩爆射出两朵绚丽的血花,他才落于墙角酒坛堆中。
酒坛爆裂,酒水肆虐,淹没了埋在酒坛堆里的陈达。酒水浸没他的双臂,似剔骨刀正在刮剔,夺走陈达仅剩的神志,他身体不自觉得抽搐起来,心中却想着:“应逍的盾竟能抗住罗彪这么多下,究竟是什么神兵……”
耳中耳鸣,头里头痛。陈达双眼被血水和酒水覆盖,窖室黑红一片,渐渐地连红色也化为虚无。
就要死了吗?
方圆应逍他们怎么办?
我还能做什么?
他运转丹田,内劲微微颤动,还能稍稍流转,这是他唯一能动的地方。
但除此之外,他只能瘫倒在酒坛碎片中,耳听得四周的声响越来越微弱。
“陈达!你怎么样了?你没死吧!啊啊啊……”这是应逍狂吼的声音,夹杂在狂风骤雨般的兵刃交击声中,他已被罗彪逼入绝境,正在搏命!
陈达凝神于丹田,内劲运转的稍稍快了些,但生劲五重,内劲都无法出丹田,有什么用呢?
“陈达!陈达!你还好么?你快走,别管我!活下去,活下去!”方圆的嘶吼在陈达心中想起,他被困于噬月枭怀中,什么都看不见。
陈达狠狠闭眼,再睁开,窖顶似乎变得清晰了些。他微微侧头,一动之下,脸旁一残破酒坛受到震动,倾下一线烈酒,冲刷在陈达脸上。
一瞬间的清凉,陈达刹那回想起自己与师父关于酒的对话……
“为什么酒那么难喝,喝了又头晕?”
“哈哈哈,因为酒中有酒精,酒精能被肠胃吸收进入血液……我们这锻体秘术可以控制酒精……”
陈达猛然偏转头颅,任那烈酒灌入口中,不断吞咽。一线清凉入喉直至胃部,随即似有火焰在腹中翻腾起来。
就在此时,丹田内劲疯狂运转,被腹部的灼热一激,竟开始逸散开,向四周经络奔涌而去。
陈达醒悟,这并非是进入了抖劲境界,而是血液中的酒精携带走内劲,通过血液流经全身,内劲也因此散入全身脉络。
血液中的内劲流经双臂,流血渐渐停住,疼痛也开始止歇。全身的力气也开始恢复。
但还不够。
陈达再偏转头颅,震动酒坛,更多烈酒灌入口中。他大口大口吞饮,直到双眼泛红,头脑发晕,内劲已经扩散入脑中。
此刻,陈达处于一个奇妙状态:四周一切动静变得清晰明朗,唯有双眼所视之物迷迷糊糊,似有重影。
他没有动用秘术散发酒气。所以,他醉了。
陈达侧头观察四周,他看见自己瘫软的右手附近,长刀正浸在酒水里。
他看到的是三四把长刀浸在酒中,正在不住晃动。
陈达苦笑一声:“我能捉住酒中的刀吗?”
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