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好处想,在这里就不用为了生计奔波了不是吗?每天有人给咱们送来吃的喝的,还有药品,想开点伙计,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并不取决于你死在哪里。”躺在上铺的斯威夫特苦中为乐的打趣道。
劳森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垂头丧气的坐回床铺上,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床铺,一天前那里还有人的,那是个十五六岁开朗的小男孩儿,今天早上起来就没了气息,被两名身穿白色隔离服的医护人员匆匆抬了出去,或许晚上,或许明天就会有新的人住进来。
接着他看了一眼沃尔顿,这里面目前症状最严重的就是他了,下一个或许就是他了吧。
在这里他们连放风的时间都没有,终日不见阳光的监室里只能依靠饭点来判断时间,吃过第三顿饭就意味着夜晚悄然而至。
能说的话在这几天早就说了个干净,将死之人没有什么秘密,为了打发仅有不多的时光,什么丑事蠢事,见不得光的事,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聊一聊。
晚饭后,三人相对无话便早早的躺在床铺上,睁着眼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发呆,白天已经睡的够多了,此时毫无睡意,除了偶尔翻身发出的些微响动以及沃尔顿剧烈的咳嗽声,监室里安静的令人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打鼾声开始此起彼伏。
咣咣咣!
硬底皮鞋敲打水泥地板的声音回荡在夜深人静的监狱楼道里。
劳森猛然睁开眼,感觉心脏似乎随着那脚步声剧烈的有节奏的跳动着,沃尔顿跟斯威夫特随后也被那脚步声惊醒,借着窗外探照灯折射过来微弱的光相互看了一眼。
虽然不清楚现在几点,但他们大概知道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狱警是决计不会到监区楼里来的,况且还是隔离感染者的监区。
劳森率先起身,赤着脚跑到门口,扒在栅栏口好奇的左右打量。
哗啦!
哗啦!
金属摩擦的声音接连响起,接着便是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沃尔顿跟斯威夫特好奇的凑过来,挤在门口向外张望。
不多时,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看不到脸,走到他们监室门前,近乎机械式的抬起双手,哗啦!一声,挂在监室上的铁锁便被打开了。而就在他靠近时劳森似乎能感觉到一阵凉意笼罩在周围。
三人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短短时间里,那人便默默转身走开了,没有只言片语。
劳森一把将牢门推开,快步走了出去,对着那个人的背影喊:“喂!你是什么人?”
那人充耳不闻,依然不疾不徐的往前走,在旁边的监室门前停了下来,哗啦!依旧是机械式的动作。
劳森硬着头皮快步冲了过去,将手搭在那人肩上,“嗨,伙计……”
当他看到那张脸时突然怔了一下,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