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越来越觉得天子喜怒无常了,比如今日,比如现在。还好,有急报传来。自己可以暂时远离这大殿,尽管只是暂时。
但仅仅过了一会,苏文便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大殿,进殿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倒在地,苏文一时不慎,竟将手里的包袱脱手而空跌落在地,滚落着露出一个血迹斑斑的人头,在光可鉴人的大殿地面滚出一条分外骇人的血迹。
苏文顾不上整理自己散乱的衣冠,连滚带爬朝天子喊道:“陛下!陛下!!好消息!昨日在中华龙门带剑的游侠已被追击的郎卫枭首!”一边喊一边用包袱重新将人头捡起。
天子却一下子又从案牍前坐了起来,看见苏文正在用包袱将人头包好。连道:“苏文不必包了,快快呈上给朕辨认辨认。”
苏文闻言便将人头举至天子眼前。天子定眼一看,人头满头华发,认出正是昨日的游侠。天子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天子挥挥手,苏文便识趣地带着人头退了下去。
天子在大殿内踱步片刻平复了一会激荡的心情后。指着还跪伏在地的卫尉对着侍立一旁的常融招手道:“扶朕的卫尉起来吧”常融见状便上前将卫尉扶起。
而天子说完便从地面拾起了那对虎符,从中拆了一个虎符给已站起来的卫尉递了过去。卫尉有些黯然,尽管有些迷茫,但还是没接过天子递过来的虎符。
卫尉见天子的脸色有些阴沉,卫尉赶紧回道:“稟陛下,臣,现在还没弄清楚状况。为何游侠被枭首?臣还想挖出幕后指使之人,还想知道是何人欲对陛下不利?还有,追捕而去的宫卫情况又如何?为何不回宫稟告前后末细?”
“臣,有负陛下!未能尽忠职守。惶恐有负陛下所托啊!”卫尉如此说道。
天子却摆摆手,对着刚回到大殿的苏文问道:“追击的宫卫在哪?为何不前来进宫禀告?”
苏文朝天子行礼躬身回道:“据方才急报之人所述,追击的宫卫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听完苏文的回话,一时间天子与卫尉竟有些面面相觑,但片刻。天子便道:“传太医令,令其委派善治外伤之医官至赵府。”殿中便有人应诺后离去。
天子想了想,又对苏文问道:“赵安之父是籍田令赵过?”苏文拱手低眉道:“陛下好记性,赵安之父正是籍田令赵大人,赵大人如今在甘泉宫准备陛下来年春耕事宜。”
天子听了心想:恐怕赵过还不知他儿命在旦夕,又想起赵过已有许久未曾归府。一念至此,天子便吩咐道:“令赵过回府,待他儿伤好后再回甘泉宫!”
待殿内同样有人应诺后离去后,天子才对着卫尉道:“汝暂且做回卫尉吧,来,回建章宫吧!”卫尉听完说罢想了片刻,方才双手接过了天子手中的虎符道:“陛下,臣,遵命!”等到卫尉接过虎符,才对卫尉道:“不必将长安城的城门关闭了,打开吧!”
卫尉应诺后便退了下去。
一路无话,只是龙辇快回到建章宫的时候,天子才对卫尉道:“如果赵安能醒来,汝代朕前去慰劳一番如何?”
“如果赵安能醒来,你代我前去慰劳一番如何?”
当天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同样。在东方云家中上的厅堂中,东方云的祖父东方舒同样在对着东方云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