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在未央宫的西司马门区庐内,昨夜值守的宫卫正在点卯,三三两两地笑着说着准备归家而去。倏然地,区庐的门扉被人打开了。刹时涌进了一股冷冽的朔风,宫卫们顿时抱着埋怨的目光望去,随即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进来之人,正是赵安与周之光。赵安刚进门,却是发现了宫卫们的目光带着埋怨,又见榻上的薄衾被朔风吹起,顿时明白过来。
赵安便是转身轻轻地将门扉扣上。等到屋内风平浪静,赵安便听到了宫卫们彼起彼伏的问候声:“见过赵大人和周屯长!”
等到赵安再也没听到问候,赵安才笑眯眯地道:“诸位值守一夜辛苦了,快些归家吧!”赵安说完,便是让开了门前的空地,站到了一旁。
宫卫们闻言,却是知晓赵大人与周屯长似有要事商谈。便纷纷朝赵安告辞离去,没点完卯的。也急匆匆地在卯册上勾上自己的名字后就快步离开了区庐。
仅是一炷香的功夫,区庐内的宫卫们便走了个精光。这时,赵安才对一直在一旁不作声的周之光笑道:“周屯长自个儿寻个位置坐下吧!我们聊聊。”
周之光却是有些纳闷赵安找自己何事,暗自担心自己认识朱安世的事情是泄漏了?或者自己之前想要当门侯的事情曝光。心情有些忽上忽下的,但脸上的表情,始终都在微微地笑着。
“不知赵大人,找属下是为何事?”周之光决定主动出击,顺着赵安的话。一边在门扉边的蒲团上坐下,一边开口朝赵安问道。
赵安这会也在蒲团上坐了下来,见周之光出言相问。便笑答道:“我听说周屯长是这西司马门中最受宫卫们敬重之人,又是向来值守宫门。”
赵安顿了顿,又道:“承蒙陛下看起,将鄙人擢升为这未央宫四大门侯之一。”赵安说完,见周之光一副侧脸倾听的模样。不知有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本门侯是天子擢升的。
又继续说道:“如今本门侯初来乍到,却想跟周屯长请教一番,该怎么将这西司马门的诸多事宜做好?”
周之光闻言,顿时从蒲团上站起来,诚惶诚恐地朝赵安躬身行礼,故作不安地道:“赵大人折煞鄙人了,鄙人没什么本事,只是对份内之事不敢懈怠而已,鄙人又何德何能,值得赵大人专程请教?”
赵安闻言,也跟着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抓着周之光的手臂往下扯了扯,笑道:“周屯长不必如此谦虚,本门侯自然是信得过周屯长的,周屯长就跟我说说你平时是怎么将宫门处巡守好的?”
周之光这会,却是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或许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门侯,并没什么城府。还是个一心一意将本职做好的愣头青。更不知自己就是朱安世的好友……
周之光如此想到,但身体还是顺从着赵安的动作。重新坐回到了蒲团之上,故作沉吟之色,才拱手开口道:“既然赵大人相问,属下就说说我的份内之事吧!”
赵安顿时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