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泽走到了李浩业面前,“说吧,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精神萎靡的李浩业见到嬴泽这熟人在审问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并没有多说什么废话。
只见一脸死气的李浩业有气无力道,“我前两个月玩腻了那些个年轻的小娘子,便想着换换口味找个已成家的妇人,后在李季的推荐下,便看上了罗柳氏。”
“混账!竖子该死!”李德猛然又是一拍惊堂木。面如肝色的他一直以为李浩业不过是因为自己疏于管教,而有些顽劣罢了。可李浩业的恶行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嬴泽回头示意李德冷静,又是看着李浩业,“继续说!”
李浩业颤颤巍巍道,“后来李季给我出主意,说可以让罗奇下药弄死罗富,或者诱使罗柳氏毒害罗富,只要罗富一死,便可让罗奇控告柳青青,之后在一番查不属实下释放罗柳氏,罗柳氏名声已败坏,我便可趁机夺得罗柳氏......”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李德堂堂正正一辈子,怎会生了你这么个奸恶之徒!该死!”李德浑身颤抖着,怒不可遏。
“哈哈,该死?对!我四年前就该死了!我为何会如此?哈哈,这可就得好好问问你了!”面对着李德斥骂,本该无甚气力的李浩业竟是诡异的大笑了起来。
“当年若不是你催促着赶来昌国城当这破县令,阿媪怎会在路途上不幸染上风寒而病逝?!四年了,别以为你不曾娶妻纳妾就对得起阿媼了!这是你欠阿媼的,你永远也还不回来!”
“来这昌国城四年了,你日日念叨着昌国城黔首如何如何,那你可曾问过我,你唯一的至亲过的如何?!四年了,你可曾安安稳稳的陪我吃过一顿好饭?你可还记得我前年生辰之日,也恰巧是你休沐之日,你却因城西有黔首斗殴便拂袖而去,对我置之不理!你心中只有功名利禄,只有这些与你毫无关系的昌国城黔首!没有我!”
“哈哈,你对一个个低贱之人都如此上心,为何却不会曾问问我的感受!你对他们越好,我就越是要欺负他们,他们活该如此!”
李浩业对着李德疯狂的大吼大笑着,其神智似乎已有些不太清明。面对此情此景,许多黔首保持了沉默,而李德更是哑口无言。
在为人父和为县令两者面前,李德显然只做好了后者。
父亲苦心经营昌国城县令之职,儿子却是以个人好恶强行破坏。嬴泽默默叹息,感觉有些头疼。
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不论如何,这也不该是你李浩业残害一方黔首的理由啊!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嬴泽不再去想这些恼人的家务事,开始渐渐理顺此案的前因后果。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为满足李浩业私欲的谋杀。虽说此案在嬴泽的参与下打破了僵局,使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离了李浩业的预先设想,可他意图杀害罗富进而霸占柳青青的事实却不容掩盖。
然而当下又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嬴泽面前,在他的印象中,秦律虽有贼杀、斗杀、故杀、擅杀等罪名。可对于李浩业这复杂的情况却不好定罪量刑,即便是在廷行事(判例)也无法寻着此类先例。
若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此案理应上报廷尉,由廷尉府作出裁定审结此案。
就在嬴泽想着是否询问始皇帝此案该如何处理时,一个念头忽的在他脑海中闪过。
不对!案子仍未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