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衙附近的街道上喧闹嘈杂。一众闲来无事的黔首本不过是来看看热闹,不料却是遇上了反贼刺杀始皇帝。今日案件的精彩审理可谓是让他们看足了热闹,乃至会成为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可碰上这意外之事,那便是无妄之灾了。
此刻,他们唯有希望搜查尽早结束,然后安然归家。
在拥挤的人群中,逃离府衙的领头者带着另外两人在不断地穿梭着。随着四周喝令的传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黔首听令蹲下静候搜查。
他们手持武器,身上亦是占有血迹,蹲下等待搜查唯有死路一条。留给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突破包围,隐匿城中另寻他路。
三人在条条里巷小街中左拐右藏,避开了一批又一批的侍卫正卒,最后暂时躲在一僻静的小巷口。
“主家,回住处那唯一的路口有五名正卒把守着过不去啊!这可如何是好?”老者一脸担忧,他们在包围圈中待的时间越长,危险性便会越大。
领头者捋了捋胡须,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了今日的刺杀,领头者已是苦心准备了数年。他离刺杀成功只有那么一箭之遥,当时那一箭若是射中了始皇帝,或许现今的状况将会翻天覆地。
可一想到秦宫侍卫的可怕战力,尤其是始皇帝淡然面对那一箭时的神情,领头者顿觉心灰意冷。他苦心经营数年才换来今日的刺杀,却是以如此惨淡结局收场,实在令人心寒。而今数十名弟兄已悉数被擒被杀,自己也身陷囹圄,端是失败到了极致。
“老方,你之前服侍兄长多年,后又跟随了我,这些年当真辛苦你了。往后,你还得再辛苦一二,要把少主照顾好。”
“老奴当年被老主家所救,这贱命也就是老主家的了,何来辛苦之说。再说照顾少主那是老奴理所当......”被称作老方的老者言语间忽的一怔,满脸惊异的看着领头者,“主家,你这是要......”
领头者抬手打住了老方的话语,转身对着另一人道,“往后多想想自己,莫要勉强。好好活着便是最好。”
此话言罢,不待人言,领头者再度蒙上黑布,飞速地冲向路口的五名正卒,“秦贼看剑!”
五名正卒看到一个蒙面人冲了出来,如饿狼见肉,立即兴奋的迎了上去。以五对一,这是送上门来的战功啊!
只见领头者刚和前头的一名正卒交了两招,便往另一个方向奔驰而去,“以多敌少,非英雄也!”
“追!”五名正卒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仲...唔...不...唔唔...”
“少主,莫要大喊,不然主家可就白白牺牲了。”见少主情绪激动险些引人注意,老方及时捂住了少主的嘴。
待正卒已追远,趁着路口无人把守的间隙,老方连忙拉着少主逃离而去。
两人一路奔袭,慌慌张张地往住处跑去。今日因县令府衙聚集了一大批黔首,官府又是下令警戒抓捕反贼,各家商铺大门紧闭,街道上亦是冷冷清清极少有行人。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两人终是快要回到住处了。
然而,在他们住处门口停驻着一辆马车,马车前靠站着一个身形健硕的少年。少年双手抱臂,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百无聊赖,不知所想。
奔袭一路的两人临近住所,却霎时止住了脚步,满脸愕然之下不再前行。
这个地方,是家布庄,名为锦绣。
那个少年,是位皇子,曾在此处买布。
那个少主,是名女子,曾在此处卖布。
买布与卖布,赢泽与白雨黎,两人再次相遇了。
“嘿,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