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难怪李莫愁在世时不怎么待见秦止戈,但无论再不待见,秦淮关的居室该修还是修了。恩威并施?可惜秦止戈懒得理会。
如今自然没人再嘲讽这位天下第一人,毕竟实打实的战力和功绩摆在那儿,虽说无法和三百年前灭七国的秦枫相媲美,至少也足以让全天下闭嘴。
遍体鳞伤的秦淮关浊气缠身,试图以蛮力撕开那座气墙,嘶哑道:“那又怎样?”
红衣男人的气墙逐渐削薄,少年大吼一声,使出浑身解数,秦止戈右手轻轻一挥,那红袍遮天蔽日,清气可撼天地,造化可弄天人。
少年被那霸道的清气抛向黄昏尽头。
濒临死亡的他坠落在龙泉湖上游的龙泉山庄,缓缓倒下却不倒,他伸出手,扶住地面,盘坐运功,吐出一口恶血。
年少轻狂又何妨?江湖人常言:“人不轻狂枉少年。”
那个曾被笑讽作蜉蝣的男人低沉道:“蜉蝣撼大树,未来可期。”
沈庆文推开秦府大门,唤了声:“秦将军。”
秦止戈立马转身,笑眯眯道:“沈庆文,我三年前就听说过你,刚入京那会儿老说这个官不行,那个官太贪了,结果被李昭渊提拔上位,在官场上左右受限,税收还不如前任多,被人们号作:饕餮。”
“秦将军耳目果然了得,不过就别打趣小生我了。”沈庆文尴尬道,有微风从他耳边流动,愈演愈烈,吹起发丝无数。
突然三尺青光炸现,有一青衣女子手执龙泉剑袭来,划破秦止戈一点红袍,红袍男子如探囊取物般夺走女子手中利剑,和气道:“琵琶骨好了些?”
女子被扯得失去平衡,幸好没摔倒,她回过头气闷道:“你果然……更恐怖了。”
男人将龙泉剑随手一扔,摸摸脑袋,疑惑道:“哈?”
沈庆文赶紧拉住这位女中豪杰,这女子胆气不比那一上来就打自己老子的秦淮关小啊!
陈茕瞪了眼这书生,叹息道:“我知道了。”
秦止戈与沈庆文相视一眼,指着那道青龙衔巨龟的大门,问道:“这下没人了吧?我要进门了。”
沈庆文笑了笑,不言而喻,王昭君坐在平板桥的石凳上,反弹琵琶,曲迎家主。
秦止戈已跨过门槛,与沈庆文,陈茕并肩走在平板桥上,有面戴阴阳面具与鬼角面具的刺客潜伏在暗中,他笑道:“鬼奵,花蛟,刚才不出手,现在来假惺惺的走个过场,知道你们舍不得打你们老大,退下吧。”
嗜好以人之内脏磨刀的花鲛浮出水面,他被老大秦淮关唤做鬼老三,至于那阎老二,来头可就大喽!
这三百年江湖,有名气的杀手始终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常客,而一百年前就曾流传一位惊骇天下的妖女,不知来历,不知深浅,她杀人如麻,黑白通吃,不光江湖士族畏惧她,连一百年前的大唐皇帝都不得不提防这位给钱就办事的江湖高手。
侥幸见过此女背影的人定会疯言疯语,尽说些胡话,譬如什么有恶鬼缠身啊,有长着倒勾的尾巴啊,乱七八糟的,有谁会信以为真?
她依然在暗处伺机而动,阴阳面具之下,一双青光烁烁的碧眼似索命冤魂,她便是江湖中人言之:一见碧眼下黄泉,鬼奵罗刹!
秦止戈的身影消失在平板桥上,再次出现时,手上拽着一位戴着面具的小妮子的耳朵,嘴里念叨着:“行了行了,知道你想替你大哥报仇,可那又怎样呢?”
“呜呜呜,杀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