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法证架好了摄像机,我打开化验箱,等着马丽吩咐。
马丽看了看尸体,回头对我说: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啊?
我一怔,接着又是一阵反胃。
尸体穿戴时髦性感,身材也算不错,可绝不香艳。
因为除了头部,整具尸体都被包了一层保鲜膜,腿上的丝袜是穿在保鲜膜外边的。
尸体的面部画了很浓的妆,不是烟熏妆,而是正常的妆,不过却厚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早知道理论和现实不一样,第一次实践,我还是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震撼。
我和马丽走到床的两边,仔细观察死尸局部细节。
过了一会儿,马丽直起身问我:你的看法怎么样?
我大步走到门口,深呼吸了两口,才回到卧室。
凶手给死者包了保鲜膜,应该是想要将尸体完全蜡化后保存,但是因为没有密封,尸体已经开始局部腐烂了。
死因。马丽简短的说。
死者颈部保鲜膜下有环状收缩痕迹,是窒息死亡,从收缩形状和表面颜色来看,是被正面掐死的。
判断死亡时间。
我看了一眼开着的空调,缓缓的说:
从蜡化和腐烂的程度来看,如果房间一直保持现在的温度,初步判定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两个月左右。
马丽点点头,死亡原因清晰,没必要进行局部检验,打包尸体,带回去详细化验。
我和一个叫大张的男法证开始打包尸体。
就在两人想要合力把尸体抬进裹尸袋的时候,大张忽然手一哆嗦,尸体的上身掉回了床上。
你干什么?马丽问。
她的睫毛动了!大张声音发颤。
我连忙去看尸体的脸,就在我看到尸体眼部的一刹那,死尸的眼睛猛然张开了!
她的眼珠已经开始萎缩干瘪,生出了褶皱,可我仍然感觉她是在用眼睛表达着什么。
刹那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的抬起头,就见墙角站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女人身影!
那女人见我看到了她,居然抬手指了指尸体身下的那张床。
马丽走过来说:你走开,我看看。
我看了一眼开着的空调,再看看女人手指的方向,一把拉住了马丽,指着床对门口的郭森使了个眼色。
郭森浓眉一挑,立刻警觉的掏出了配枪。
就在他掏出配枪的同时,床上的尸体猛然弹了起来。
啊!!!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叫,床垫翻开,一个男人从床垫下翻身跳起,朝着我和马丽就扑了过来。
我急忙推开马丽,那人却已经撞到了我身上。
因为戴了鞋套,我根本站不稳,身子后仰,砰的撞碎飘窗摔了出去。
砰!砰!
连着两声枪响从上方传来,紧接着郭森和马丽从上面探出了头。
我靠,你小子命可真大!郭森瞪着眼睛说。
还废什么话,快去七楼把他拉上来!马丽大声道。
我死死的抓着空调位的护栏,直到郭森等一干人赶到七楼把我拉上去,一颗心才从嗓子眼落回了腔子里。
丽姐,教授没说过做这行还要玩命啊?我差点英年早逝!
马丽过来看了看我手臂刮蹭的伤口,松了口气,掐着腰白了我一眼:你逞什么能?就算发现床下面有人,你就不能先撤出去再提醒老郭?
下次知道了。我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别动我的女人!娜娜是我的!你们这些臭男人,别碰她……
直到被铐着抬上救护车,那个男人还在疯狂的嘶吼咆哮。
又是一个因爱生恨,因恨变态……
郭森摇摇头,搭着我的肩膀边往外走边问:你是怎么发现床垫下面有人的?
我看了一眼被抬上车的女尸,咬了咬嘴唇:感觉。
我正要跟着上车,那个女人忽然跑了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哭着说:
小福,小福……是妈妈不好,是我错了。你别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了好不好?我养你,我给你钱!
我一愣,随即冲她笑笑:不好意思桑太太,我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警车开出了小区,马丽揽住我肩膀,诶,那个是你妈?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建筑,说:我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我爸妈,不确定。
因为第一次出警就光荣负伤,马丽给了我三天假。
我也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差点死翘,开车去熟食店买了卤肉熟菜,又去超市买了半打啤酒,准备回家庆祝险死还生。
我照往常一样,上楼掏钥匙,刚要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吧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