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哥的这次出警还是具有威慑力的,工人们也没有再来闹事,但是当他们辛苦了一年却没有拿到钱,两手空空回到家中时该如何面对妻儿老小,我也不得而知。
许宜娜却没有那么轻易把这事放下,她坚持认为这次错在自己,不应该那么轻信罗发达把尾款一次全结算给他,所以她依然整天打着电话寻找罗发达的线索,甚至还要我去派出所去报备失踪人口。
尽管我很不想再去麻烦甄哥,但看着许宜娜每天打电话被辐射得头疼的份上,我还是硬着头皮又往甄哥那里跑了一趟。
一小时后,第二次来到甄哥的派出所,门卫估计是瞧我眼熟,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与甄哥通了话,最终还是把我带进了二楼甄哥的办公室。
临近过年,派出所里都很忙碌,所以我这次的结果可想而知,甄哥没听我把话说完就对我这劈头盖脸一顿教训,“哎你这人有完没完了!你是这个姓罗的他爹还是他妈,人又不在你公司上班,顶多算个甲乙方关系,人家家属都没来报案你跑来添什么乱!回去回去!”
进派出所二楼的地方有个大铁门,甄哥就在铁门里把我往外驱赶,这个场面很奇怪,从来都是铁门里的人巴不得早点出去,而我却成为了想进却进不去的那类人。
“别再来了啊!”甄哥隔着铁门对我大喊道:“快过年了,你少给我惹点事!”
回到公司以后,我把经过告诉了许宜娜,看着她失望的神情,我安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罗发达的腿长在自己身上,他若是有意躲起来你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别想了,啊?”
许宜娜摇了摇头,依旧不死心的继续打起了电话。
两日后,当这事被我们逐渐遗忘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瞎哥打来的。
我笑道:“瞎哥好!好久没联系了,您老可安好?”
瞎哥平日里说话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嗓音,此时却像个八卦的中年大叔,“天南!你们公司叫个啥名来着?”
这老家伙不明知故问么,我回答:“盘龙山城啊!可别说您忘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那你们这次可摊上事了啊!”
虽然瞎哥这人做起业务来坑蒙拐骗样样拿手,但他还从未和我开过玩笑,我刚放下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咋了?出啥事了?”
瞎哥:“我刚才听身后人群闹哄哄的,抬头一看啊,竟然有一群人站在商场楼顶上要跳楼!他们还挂了条横幅,上面写着‘盘龙山城包庇黑心工程老板,坑我一年血汗钱’。我寻摸这公司名儿看着眼熟啊,就赶紧和你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听到这话我瞬间炸了毛,这帮人竟然要不到钱准备跳楼了?忙问:“哇靠!瞎哥!您再看看,没看错吧!”
“没看错!”瞎哥肯定地说:“我这视力2.0的能看错这么大字?那群人里还有个小男孩!我看得一清二楚”
男孩?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工头临走时愤恨的态度,看来这家伙不会是个善茬,而且故意想把事情闹大。
我忙说道:“瞎哥!你可别乱说,我们公司是冤枉的,你赶紧报个警,等警察来了现替我解释解释!”
瞎哥:“嗨呀!你就别扯这没用的了,警察早就来半天了,他们把商场封锁了谁都进不去,到处都是消防车和警车,哦对了!还有电视台!”
瞎哥话音未落又突然提高了嗓门说:“唉!唉!我看见几个人进去了,领头的那人瞧模样一看就是个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