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多年,火掌门,嘿嘿,别来无恙啊!”游小满一行走近人群后,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秃顶老头贼眉鼠眼的望着站在山门前的火彩,猥猥琐琐的说到,在他身后跟着一众鱼龙混杂的人等,却不知是何方来客。
“呵呵,邢掌门,不知刮的哪阵风啊,竟劳烦你老人家亲自带人上我净瓶源来找麻烦了?”说话的自然是净瓶源的掌门火彩了,在她身后,跟着一众仙气十足的白衣女子。毫不费力的,游小满便在一众女子间,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火雨。看起来,火雨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一些,不知是否因为有了心事,尤其是在她那清尘脱俗的面颊上嵌着的那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眸中,隐隐多了一丝踌躇,看得游小满心里一疼,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将其揽入怀中。
“误会,误会,”秃顶老头卖着笑摆着手说到,“我们天目湖原本跟净瓶源无冤无仇,只是我派大弟子乌洛兰半年前莫名其妙死于贵派山下,还望火掌门给我们一个说法。”老头子身后的一干人等听到这里,也跟着起了哄,一时声讨之音嚣闹不绝。
游小满听老者这么一说,方才心下一惊: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秃顶老头竟是天目湖的掌门邢天目。记得火雨曾告诉过自己,天目湖在八大门派中的建派时间最短,是一个叫邢天目的武学奇才,机缘巧合下获得了八大武印之一的震印,练成后一鸣惊人,相继打败多派高手并最终以自己为名开山立派。但是,这邢天目虽自身武功高绝,可无论是带徒弟还是打理门派都不甚擅长,固论起门派实力来,相当有限,仅与贺兰岛一并,堪堪挤入八大门派之列。也难怪这邢天目亲自带人找上净瓶源,天目湖中,自乌洛兰以下,确实再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弟子了。
“我听说乌洛兰死于一个刚修炼了几天天印武学的小孩儿之手,如此说来,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咯?怎生邢掌门不知自省,还有脸上我们净瓶源来讨要什么说法呢?”火彩一向牙尖嘴利不怕事,说起话来,让人好生下不了台。
“哟,火掌门好厉害的口才啊!可我们香炉谷怎么听说隐风堂抓住那小孩儿后,是净瓶源向天目湖和龙骨崖通风报信,有意挑起三派的纷争,才使得乌洛兰英雄不幸陨落的呢?”邢天目尚未发话,另一个细柔的男声响起,来自一群面若桃花,衣着考究的男子。游小满一看,火气顿时升了起来,这一群阴阳怪气,挑拨离间的男子,不是香炉谷的人还有谁?
听到此处,游小满仔细环顾了一周,发现除了天目湖、香炉谷、净瓶源和与自己一同前来的念青冈外,蒙顶山和贺兰岛的人也到了。贺兰岛长居南岭,火雨对其知之甚少,故游小满不识得几人;至于蒙顶山,游小满一眼便看到了再是熟悉不过的冷脸小哥房当玉雄和黏在他身边的“救命恩人”蒙顶甘露美少女房当絮絮。说来也巧,游小满刚将目光投向蒙顶山众人,房当玉雄的目光便投了过来,与游小满撞在了一起,还对着游小满似笑非笑的抬了抬嘴角。游小满自然知道,自己的易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玉雄和絮絮,算是被二人认出来了。不过好在对方似乎没有当即揭穿自己的打算,向自己看了几眼后就转过了头去。
另外,八大门派中剩余两派之一的龙骨崖没有出现,估计是破六韩被游小满所伤后,自知占不了便宜便提前打道回府了;至于太白岭,其向来都不问江湖之事,此次无人前来倒也正常。可让人起疑的是,八大门派之上,现今的江湖霸主,向来喜欢凑热闹的隐风堂居然也没派人前来,不知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风铃子!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既然你们今日上得了净瓶源,就别指望能全身而退!”火彩眉头一皱,目光一斜,一股凌厉的杀气涌出,直指香炉谷众人。想来贪图女色的香炉谷和满门女弟子的净瓶源应是素来有仇,火彩才会见之即怒,放出这么一句狠话。
“哼哼,那就要看火掌门有没有这本事了!”被称作风铃子的香炉谷带头男子扇子一甩,鼻子一扭,不以为然的将身子转向了一边,挂在腰间的一对风铃随之叮铃作响。这人游小满倒是听火雨提起过,是香炉谷掌门风信子的亲弟弟,一身阴毒武功,在谷中也仅次于他哥哥,故风信子非常宠幸此人,将门内一干事务均交由其打理,是香炉谷名副其实的实权人物。
“火掌门,”邢天目见火彩和风铃子火药味越来越浓,赶紧插嘴到,“你还没回答老夫的话,乌洛兰之事,如何交代?”
“没什么好交代的,要战便战!”火彩一腔脾气,巾帼不让须眉,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毫不示弱。
“火掌门,别以为老夫怕了你!”邢天目好歹也是一派之长,几次被火彩顶撞回去,心下甚是不爽,要不是他向来谨慎胆小,今日又另有目的,早就忍不住动开手了。
咽了口唾沫后,邢天目才继续说到:“无论如何,我派乌洛兰之死,净瓶源都脱不了关系。只求火掌门能顾全大局,交出杀我乌洛兰的凶手游小满和天印武学。若是如此,乌洛兰之死,我天目湖便既往不咎,即刻下山,绝不再叨扰贵派清净。”话至大白,邢天目终说出了众人来净瓶源的真正目的。
“呵,好一个既往不咎!”火彩一脸不耻,“想三十年前,隐风堂放出谣言,称江湖第一大派打铁庄获得了天印武学,并由隐风堂上一任堂主夜皇带着八大门派前往打铁庄,与打铁庄庄主金无敌为首的众多高手血战三天三夜,一庄一堂和八大门派都死伤惨重,无数江湖豪杰陨落此役,最终却一无所获。虽夜皇堂主也在与金无敌庄主的交手中战死当场,但保存了大部分实力的隐风堂几乎在打铁庄役后的一夜间得以崛起,迅速扩张势力,收兵买马,几年之内,便成为江湖第一大派,取代了打铁庄的江湖霸主之位。”
“想不到三十年后,隐风堂故技重施,竟依然还有人肯相信,若武林前辈有在天之灵,不知该作何想法,邢掌门,你可对得起你天目湖在打铁庄一战陨落的同门?”火彩说到后来,语气中一半是愤慨另一半却充满了无奈。
“火掌门,任你巧舌如簧,今日若不交出游小满和天印武学,便一战难免!”邢天目盘算了一番,在场武功最高的就数自己和火彩,但净瓶源现是众矢之的,自然讨不了好,若能逼其交出天印武学,自己则大有可能独吞宝典,于是打定了不见宝典誓不罢休的主意。
“其他各位呢?”火彩傲首扫视了一番在场的各门各派,问到。
“嘻嘻,我香炉谷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风铃子说着将不轨的目光投向了净瓶源一众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弟子。
“我蒙顶山别无他意,只为求证天印武学之事而来,火掌门不必多虑。”房当玉雄也发话了,言下之意是不先出头,静观其变。
“我贺兰岛向来不涉中原之事,只是天印武学滋事体大,才不得以前来打扰,却是断不敢与众位英雄为敌的。”贺兰岛说话的是一个甚为年轻的男子,看其一身奇装异服便知不是中原人士。虽其言语中极为客气,但众人皆知贺兰岛修炼的坎印武学也属阳脉一支,哪有不觊觎天印武学的道理,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退避三舍,见机行事罢了。
“这是贺兰岛的少岛主牛安平,一身武艺深得其父岛主牛常危的真传,虽不及师弟,但在江湖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佼佼者了。”尹祥见游小满看着牛安平露出疑惑不识的表情,知其行走江湖的经验有限,故才小声为其解释到。
“念青冈呢?又当如何?”火彩见除了念青冈之外,其他门派都表了态,故出言相问。
尹祥转头看了眼游小满,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才大声回应到:“念青冈与净瓶源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我等今日前来,只是奉雪封掌门之命来了解情况,并无染指天印武学之意,望火掌门知晓。”
“恩。”火彩点了点头,情况比预料的要好些,虽然各门各派都来者不善,但就目前看来,只有天目湖和香炉谷不好相与,其他各派都是观望为主,如能一举打败天目湖和香炉谷,当不会出了乱子。况且,在天目湖和香炉谷的来人中,只有邢天目能与自己相较,虽风铃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只要火泠能抵挡一阵子,等自己打败了邢天目,收拾他自不在话下。
想通了这些,火彩双掌一拍,“净瓶源弟子听命!”
“在!”净瓶源众人立身听命。
“结阵,进山门者,格杀勿论!”火彩两眼一闪,朝着邢天目看了过去。
“嘿嘿,火掌门,那老夫就得罪了。”邢天目自然知道火彩此举是在向自己宣战,见此战无法避免,只得干笑一声,上前两步,大吼一声“嗨!”,一股澎湃无匹的内力瞬间从其矮小的体内倾泻而出,在人群中刮起了一阵旋风。
游小满心中一震:我的乖乖,好强的内力,盛名之下,必然有两把刷子。天目湖镇派之宝不过一部震印武学,修至大成也不过修通阳震一脉。游小满如今已修通乾脉、震脉和坎脉三脉,但若单纯论内力,依然远远不如邢天目,可见邢天目的习武天赋和在内力上所下的功夫,确不是游小满所能比。
刚想到此处,火彩也出手了。
众人只见眼前一花,彩群飘飘的火彩已御空而行,一手背身后,一手持二指点向邢天目。指向邢天目的二指指尖起初只是发红,待快到邢天目身前时,已变成焰金色,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