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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火掌门有礼了!夜骨前来并非要打扰贵门清静,只是堂主有令,派我等向贵门索要一人。”被称作“小夜骨”的男子看样子是这隐风堂带头的,刚一开口就差点没让游小满笑出声来。原本以为被这个什么火掌门称作“小夜骨”的男子应是弱冠之年,最多也不过而立,岂知夜骨一开口竟是苍老有余。游小满怀着好奇心仔细望去,见这夜骨人如其声,看起来确说也有五六十岁了,看来这个火掌门还真是顽皮得紧呐。

“哦?我门之中竟有贵堂主感兴趣之人?不妨说来听听,也让老娘看看贵堂主品味如何,说不准老娘一高兴,还就真促成此等姻缘了呢?”这个火掌门确实没个正行,明知隐风堂堂主夜无明乃一女子,却故意加以调侃。

“火掌门还望自重。”夜骨见对方对堂主不尊,放硬了语气:“堂主无意索要贵派门下之人,但却有人骗得我堂之物,投奔贵派而来,还望火掌门以大局为重,切勿为了蝇头小利,伤了两派和气。”

“且莫说我派向来不留外人,就算我破例留了,你们又要如何?”火掌门语气一变,立马拉下脸来。

“火掌门息怒。”夜骨不卑不亢的应到:“堂主说了,若是寻常之物,火掌门喜欢送予便是,但天印乃武林至宝,即便我们慷慨,但贵派是否有的能力留住此物,还尚未可知。更何况天印乃至刚至阳之武学,贵派修行向来以阴为主,此物对贵派实为鸡肋。还望火掌门三思。”

“天印?!”火掌门一惊,随即望向身边的火雨,火雨摇了摇头,表示近期并未有外人来过,天印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夜骨,你可知此话可轻可重?”火掌门回过头去,一脸严肃的看着夜骨说到:“三十年前,贵堂前任堂主夜皇的一句话,引发整个江湖一场浩劫,虽贵堂借此一举登上武林至尊之位,但包括贵堂在内,多少武林英豪因此陨落。时至今日,江湖各大门派对此都后悔不已。难不成,你们现任堂主夜无明,还想再来一次故技重施,让我净瓶源重蹈打铁庄的覆辙不成?!”说到后来,火掌门的语气已是一触即发。

“火掌门误会了。”夜骨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说到:“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夜骨也曾亲历了三十年前打铁庄的那场浩劫,包括家师在内的众位不世高人,均在那场浩劫中陨落,直到现在,老夫尚且心有余悸,又怎敢再拿此事造次。但我堂门人夜影,曾在春来镇亲眼见得天印落在一位叫游小满的小兄弟手中,后来我们将其跟丢,但那位小兄弟一路南下,显然是投奔贵门而来,算算时日,也该到了。故还望火掌门交出此人与天印,避免再造一场江湖浩劫!夜影,老夫可有说错?”说到最后,夜骨转头问向另一名隐风堂弟子。

“夜长老所说极是,确实如此。”被唤作夜影的人答到,却不知为何,此人整张脸都蒙着一张黑色面具,不予示人。

“哼!凭你们隐风堂一家之言,就想栽赃于我净瓶源,夜无明是否也太幼稚了?!”火掌门语气愈发强烈:“以贵堂的手段和贪得无厌,怎可能让落得天印的一小孩儿逃脱?若然逃脱,你们又怎能断定此人投奔我净瓶源而来?再者,当年贵堂夜皇掌门传出消息,说天印为打铁庄所获,引得众人争相前往,酿成惨剧。今日你却又说天印为贵堂之物,岂不前后矛盾?看来贵堂独霸江湖之心未死,但堂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如此可笑之计,也只有夜无明那黄毛丫头想得出来了!”

“休得辱我堂主!”夜骨见火掌门辱及堂主,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不见动作,一对骨刺已握于双手,前脚一踏,后脚一蹬,连人带刺奔着火掌门疾驰而去。

火掌门丝毫未动,火雨却动了。玉臂一震,长剑在手,金莲轻踏两寸步,藕腕一抖,一个剑花挽出,正面迎上了愤怒来袭的夜骨。

“铮——”长剑刮过骨刺,两人争锋对上,谁也未曾后退半步,只是火雨的身子稍微摇晃了一下,看来论功力,老练的夜骨还是略胜一筹。

火雨似乎毫不在意,右腕再抖,又一个剑花挽出,原本立于身前的左手却收到身侧轻轻一提,一团幽兰的火焰出现在掌心。

“真气化火?!”火雨身后的一名净瓶源弟子忍不住叫出声来。火掌门则微笑着点了点头,貌似对火雨武功的进展甚是满意。

夜骨见到火雨左手的火焰,眉头一皱,双刺猛得推开火雨递来的剑花后,抽身急退,同时将骨刺高举念到“刺骨寒冰——”,语音一落,骨刺上竟凭空结起了一层冰,跟着,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骨刺越生越长,俨然成为了骨刺的延伸。

火雨见状,不等夜骨多做准备,左手将火焰轻轻送出,右手回剑接住火焰再挽一个剑花,但见剑花方成,火焰已散成几朵小小的蓝火,分别附于几个剑影之上,朱唇轻启“火雨绵绵——”,纵身跃起,一剑飞袭而下,周边的空气陡然变得炽热起来。

夜骨见状不敢小觑,一对骨刺一震,冰凌自刺尖分离,体内真气急催,大喊一声“爆!”双刺全力刺出,刚从骨刺上分离下来的冰凌被内力震成一汪又细又尖的冰刺,随着骨刺一并射向来袭的火雨。

冰火两相遇,竟发出了剧烈的“噼啪”声,火欲熔掉冰,冰欲扑灭火,眼见火焰越来越弱,冰刺也越来越少,两人的兵器也各不相让,在这冰与火的交锋中以快打快,方眨眼的功夫,已交手十余招,火雨借着自上而下的气势,堪堪与夜骨打了个平分秋色。

不过好景不长,冰与火的较量已渐分高下,随着冰刺还剩最后几支,火焰却已被消磨殆尽。火雨见势不妙,左手急催真气,赶在剩下几支冰刺射至身体要害之前,一掌击出,打飞了去。但右手剑却顿时落了下风,被夜骨一刺逼回身前。

夜骨岂会放过此等良机,趁势一番疾风骤雨般的攻击,看得游小满不禁为火雨担心起来。好在火雨虽处劣势,但方寸未乱,一柄四尺长剑舞得泼水不进,将夜骨的攻势一一化解,只是看火雨红扑扑的面色和越来越急促的吐纳,似乎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虽占着先机,但有火掌门在侧,夜骨也不愿久战,大喝一声“粉身碎骨!——”,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只原本就粗壮结实的小臂竟陡然又变粗了一倍,而夜骨的攻势随之变得更加猛烈,两支骨刺已化作一片虚影,外人根本看不清他递出多少招,每招又攻向何处。

火雨见状,将原本的单手持剑突然改成双手持剑,剑身在真气的灌注下渐渐变成红色。随着真气催动,火雨身子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热,且还不断向着身边收缩,只一小会儿,火雨已被炙热的空气包裹起来,热气被压缩得几乎聚为一股实形,剑身也由火红色变成金亮色。

“剑风火雨!——”但见火雨朱唇一动,以人御剑,以剑带人,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金光射向了夜骨,就在眼见金光将要没入夜骨骨刺虚影的刹那,压缩已久的炙热伴着一声响彻天空的剑鸣爆发了。

原本收缩在火雨身周的热气扭作无数股有实无形的热箭,从骨刺虚影的缝隙中喷射而出,带着想要熔尽一切的欲望,袭向夜骨的每一处要害。热气爆发产生的冲击波波及到了离火雨较近的净瓶源门人,众人不得不运起真气抵抗,以免被烧伤。

夜骨招式不变,大喝一声:“尸骨无存!——”,手臂竟然再变粗了两分,而骨刺也舞得更急了。火雨率先射出的几股热箭被骨刺一一破掉,而随着骨刺越舞越急,虚影变为实影,后面的热箭竟无法再从刺影中溢出,全都炸裂在了骨刺上,甚至连骨刺也被烧得开始发红。

每一股热箭炸裂,夜骨的双臂都会随之一震,火雨身周的热气也会随之减少,说是慢,也就片刻功夫,夜骨的骨刺渐渐缓了下来,明显看出舞动得有些吃力,而火雨身周的热气也已所剩无几。

又过了几吸时间,火雨的剑势终于去尽,夜骨连退几步,衣服也被烧掉了不少,却终究还是接下了火雨的倾力一击。

未等火雨缓过气,夜骨将骨刺反手一握,起身两圈大回旋,一声“挫骨扬灰!——”再次出招了,经过前几轮攻防,夜骨的气势虽没有了刚开始那般凶猛,但此招借全身之力,大开大合,也颇具威力。

眼见骨刺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尚不急驭气抵御的火雨分毫未动容,长剑一横,一手执柄,一手压脊,正面接下了夜骨的来招。

只听“哗——”得一声,四尺长剑在熬过骨刺先前几次猛烈的冲击后,竟在这次的威压下从中断开,若不是火雨反应迅速,急流勇退,怕是已伤在了这招之下。

夜骨大喜,岂能放过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等招数用尽,立身变招为威力有限但却极为迅速直接的平刺,料火雨没有兵器在手,无论如何也接不下这一刺。

游小满虽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些什么,但火雨断剑和夜骨这么简单的一刺却是看得明白的,眼见火雨将要伤在夜骨手上,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赶紧捂住了嘴。

“够了!”火掌门一声怒吼,单臂一挥,隔空一掌向着夜骨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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