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刘麒麟似乎是受了多大的羞愧,连忙跑开了。
刚将自己整理干净拿着一张毛巾擦着手走出来的彭老二听见刘麒麟这句话,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狗日的,也不晓得是谁给他治伤的,还说你是个好人!老子辛辛苦苦这么久未曾得到半句谢意,竟然是便宜了你!果然是个傻子!”
赵长安略微得意,“怎么能这么说呢?都说小儿不说假话,傻儿句句是真,这人是真真看出我是个好人来了。”
“放屁!”彭老二骂了一句,正欲进门之时忽而一愣,“坏了!”
“怎么了?”赵长安疑惑问道。
彭老二骂骂咧咧,“老子忘了收他的钱了!这下好嘛,口头谢意被你夺去,真金白银老子一分没落着。奶奶的,这一顿白忙活了。”
赵长安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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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狗剩儿从那说书人嘴里边听闻了他晓得天下第一一直到天下第一百的名号之后,就有事儿没事儿跟着那说书人左右闲逛。
这不,远远就望见那说书人佝偻着身子从巷子里边钻了出来,身边就跟着一个留着鼻涕的小男孩儿,就是狗剩了。
狗剩儿瞧着说书人这么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也跟着弯下腰,猫着脚步左看右看。一老一小,两不正经,看着倒也好笑。
这说书人瞧见前方无多少人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咳了咳,挺直了腰板,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摆足了架势,正气凛然。
旁面来了一个镇民,大致是四十来岁的年纪,认得这说书人,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说书的,如今怎么还不去说书?”
说书人还未开口,就听狗剩儿回道:“你晓得个屁,说书能有什么出息!一年到头来连吃酒的钱都挣不到,还,还,还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狗剩儿似乎是忘记了下文,扭头看着那说书人。
说书人冲着狗剩儿使了一个眼色,嘀咕了一句:“屁!”
狗剩儿眼睛一亮,“对了,还说个屁的书啊!没出息的龟孙子!”
那男人一阵好笑,他自然是认得狗剩儿的,问道:“狗剩儿你不回家做功课,怎么跟着这说书人了?嘴里还一套一套的,说不定那田家的媳妇都骂不过你,跟谁学的啊?”
狗剩儿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关你屁事儿!”
男人嘿了一声,“你这玩意儿长本事了不是?你爹你爷平日里那么憨厚,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改了性子了?信不信我告你爹去?”
“你敢告我爹!我就敢刨你家祖坟!”
狗剩儿吐词清脆,末了抬头望了那说书人一眼,说书人极为赞许地点点头。
狗剩儿面色便更加得意了。
男人一阵气恼,摆摆手,“我懒得跟你这个小儿一般见识。”
说完他抬头看着说书人,“早看你这厮不正经,你可莫要带坏小孩子了!”
说书人眯着眼睛一耸肩,示意不关我的事儿。
男人摇摇头,懒得再理会这等破事儿,正欲走之时忽而又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汉子应当是与这男人熟识,打了一个招呼,“你怎么一人跑到这里来了?你可是不晓得,今日里饭来斋闹翻。。。诶,这不是那说书人么?怎么不去说书?”
一回生二回熟,狗剩儿就又开口了,“你晓得个屁,说书能有什么出息!一年到头来连吃酒的钱都挣不到,还说个屁,没出息的龟孙子。有这功夫来说书,倒不如。。。倒不如。。。”
得,到这里又忘词了。
狗剩儿抬头看着说书人,“后边是什么来着?”
那后一步来的汉子来了兴致,蹲下身看着狗剩儿,“倒不如什么?”
说书人疯狂给狗剩儿打眼色,示意莫要再说了。
狗剩儿绞尽脑汁,忽而眼睛一亮,“想起来了,倒不如去看寡妇洗澡!”
说书人抿着嘴唇,可劲儿咽了一口口水,面色难堪。
这汉子与先前那男人面面相觑,正欲说什么之时说书人连忙打了一个哈哈,“甭听这孩子瞎说,看什么洗澡?肯定要说书啊!不说书怎么能维持得了生计呢?”
说着这说书人连忙拉着狗剩儿的手就要离开,但狗剩儿却不乐意了,极为委屈道:“你先前不就是这样同我说的么?怎么这会就成了我瞎说了呢?”
“孩子瞎说,瞎说。。。”说书人还欲解释几句什么,就只听见身后一声尖叫,“方才是那个爹妈死光的狗东西蹲老娘的墙角的?!给老娘滚出来!”
说书人面色一变,心中一激灵,完了!
正欲赶紧跑路之时,就见那两个汉字不留痕迹地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面色便苦了下来,是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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