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回头望了一眼,“是哩,去祭拜长春娘娘。”
“长春娘娘?”
初二点点头,“就是镇子尾头的那个小庙。”
这么一说赵长安倒是晓得了,小时候他还在那庙前玩过不少次,每次都被一群老人喝骂而走。只是直到现在在晓得那庙里供奉的是长春娘娘,也不晓得是哪处来的神仙。
“你每天都去祭拜?”
“也不是每天,每个月的中旬就要去祭拜一次,我娘吩咐过的,一直不敢怠慢。”初二忽而笑了笑,“只不过前几日多去了一次,因为那天小十六逮到了一个狍子,我就去给长春娘娘报喜,谢谢长春娘娘的保佑。”
这分明就是小十六自己的努力,怎么能将功劳算在那虚无缥缈的神仙头上呢?赵长安在心中无奈一笑,不过也未曾说穿,只是道:“最近镇子里头不太平,这几天少出门!”
“晓得了,长安哥!”
。。。。。。
一连在镇子里头逛了有半个时辰,却只觉得根本就没有多少趣味。走到饭来斋门前,想了想,还是离开了。又走到那原本最为热闹的酒肆门口,却只瞧见尽数都是外来的武人在喝酒划拳,那说书人也不见影子,还是离去了。
心想着自己也在这镇上没有多少好逛的了,倒不如回了自己的木屋,往山里边猎几只野兽做冬天的伙食。
正欲转身回白马山之时,就只听见旁面传来了一声喊,“赵长安?”
赵长安愣了愣,转头一看,瞧见的竟然是昨日蹲坐在那饭来斋门槛上的那年轻人。
“那就没错了,没喊错名字。”
这年轻人此时正靠在巷子角落里边躺着,身边一个空酒坛子,不少碎瓷片,一脸惺忪,想必他昨晚就是在这地儿过的夜吧。
可赵长安没时间去琢磨这等事儿,只皱着眉头望着这年轻人,问道:“你是从哪里晓得我的名字的?”
那年轻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极长的懒腰后堪堪没站稳,险险一头撞在地上那些碎瓷片上。
心有余悸,这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了一声好险。
赵长安仍旧是紧皱眉头,又问了一句,“你是从哪儿打听来我的名字的?”
年轻男子这才转头看着赵长安,笑道:“这还用得着打听,在来白马镇的路上就听见有人骂你,来了镇子之后频繁听见有人提起你的‘好名声’,我就算是不想打听,这声音它也落在我耳朵里边了啊!”
镇上有人骂他不用怀疑,可是在来白马镇的路上都有人骂他?赵长安自问自己最近没招惹过多少外人,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联系,谁这么没眼力见儿骂自己?
想不明白,赵长安便问道:“谁骂的?怎么骂的?”
“谁骂的我不晓得,那些人躲在一辆马车里头,我也犯不着去揭开他的窗帘去看个仔细,不过骂的是什么我倒是听得清楚明白,是一个女子,我这就学给你听。”这男子咳了咳,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好你个赵长安,等下次再碰见你我就要扒了你的皮!呜呜,这松鼠儿明明就养不活,根本就不吃东西,他偏偏说能养,能养!”
听到“松鼠儿”这几个字赵长安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年轻男子瞥了赵长安一眼,接着道:“原本我还不晓得赵长安是哪个,没想到刚来这白马镇,刚找到一家饭馆要了一坛酒,还只喝了一半就瞅见你进门。再听着你同那小二说话,就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赵长安愣了愣,忽而心中一动,“昨日在饭来斋外边喊我名字的就是你?”
年轻男子揶揄道:“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赵长安并不认账,“屁,我跑出门去半天没瞅见人,忙问旁人是不是有人找我,是不是谁家受了难需要我帮忙。问了一大圈子都说没有,搞半天原来是你做的手脚,浪费我不少时间!”
赵长安面不红心不跳。
年轻男子饶有兴致,说他们骂你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长安并不反驳,就只是笑。
年轻男子慵懒朝天嗷嗷两声,又伸了一个懒腰,迈着有些因为宿醉而有些踉跄的步子往镇子里头去了,挥挥手,“还以为这镇子有多热闹,原来也是无聊透顶,昨晚在这镇子里头走了一圈还真是没见一家青楼!得亏还有酒卖,否则我都要死了去。得,我去买酒了,回见。”
赵长安心里嘀咕了一声还真是一个无酒不欢的酒鬼,瞅着那男子就要转过了巷子口,忙问了一句,“你晓得我名字,我不晓得你的,算起来岂不是我亏了?”
那男子转头来笑了一声,“我晓得你的名字,乃是我自个儿猜出来的。你若是想晓得我名字,也请你自个儿去猜,这样算起来才叫公平!”
“猜你大爷!”瞅着那男子消失在了巷口,赵长安咕哝了这么一句。
可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左棠!左骖殪兮右刃伤,一树梨花杀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