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梁相的目光又扫向了跪在人群中的雁头县县令秦正,笑吟吟地对秦正说道:“秦大人,听说雁头县刚破获了一起失踪大案,可喜可贺啊。”
秦正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这…这案子能破,全…全赖老太爷的洪…洪福。”
梁相摇了摇头,说道:“怎么能说是仗着老夫的洪福呢,应该说是仗着墨羽总舵主以及黑羽会众位英雄的洪福才是。”
秦正的头埋在膝前,伏在地上不停颤抖。
梁相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及时为民分忧,要靠一个江湖帮会出手才能找出凶手,且不说这凶手是真是假,诸位觉得翼州百姓会怎么看我们?”
洪源朗声道:“百姓会认为官府无能,官员无力,黑羽会才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梁相对秦正道:“秦大人,你觉得洪大人说得对吗?”
秦正只顾磕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梁相缓缓说道:“昔日丞相离开翼州时,命老夫团结好大家,不要让翼州出乱子。老夫既受丞相大恩,自然不敢懈怠,但限于能力有限,不能事事尽善尽美,还请大家谅解。”
梁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来人呐,把秦大人拖下去,按丞相的老规矩办。”
秦正听后双眼一翻,竟吓得晕了过去。跪在地上的其他官员也都战栗不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诸葛龙赞在翼州当政时,下属官员若对其不忠或办事不力,便会被施以剥皮之刑,剥皮后将尸体绑上石块沉入河底,让鱼群吞噬其血肉。这些被剥皮的官员,诸葛龙赞会对外声称其饮酒过量,失足坠河而亡,旁人谁都不敢提出疑议。这一私刑的实施全凭诸葛龙赞个人的好恶,使得翼州大小官员全部噤若寒蝉,不得不对诸葛龙赞千依百顺,不敢有半点马虎。
现在梁相又把这“老规矩”搬了出来,众官当然惊惧莫名,心想这回杀的是秦正,谁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
秦正被拖走后,梁相似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吟吟地对州丞陈泰说道:“秦大人今天喝多啦,他身子骨不好,又喝了那么多酒,出点意外也在情理之中。莫大人那边,你找时间去解释一下。你告诉他新的雁头县县令人选,丞相已经物色好了,很快便会走马上任。”
陈泰道:“卑职明白,明日我便去一趟太守府,请老太爷放心。”
梁相环视下首诸官,笑着说道:“大家不必紧张。老夫早就得到消息,秦正收受黑羽会重金,贪赃枉法,搞得雁头县民怨四起,丞相早就盯上他了,谁知他丝毫不知收敛,那老夫就只好给他些惩罚。至于你们诸位,我相信都是忠于朝廷的,不会像秦正一般不分主次,是不是啊?”
听了这话,众官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收过黑羽会的钱,也替墨羽办过不少事。今日梁相只追究了秦正,而未提及其他人,无疑是要杀鸡儆猴。
这些被吓破胆的“猴子”,都想着先保住性命和官位要紧,其他的事只好先放在一边了。
于是,众官纷纷开口表态,痛斥秦正的种种罪状,并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以他为戒,坚决唯诸葛丞相和梁老太爷马首是瞻,与黑羽会划清界限。梁相右手哐哐啷地玩着金胆,笑眯眯地听着众人慷慨激昂地表着自己的赤胆忠心。
待众人说完,梁相举起茶杯,对众人朗声道:“诸位赤胆忠心,老夫都看见了。现在老夫年纪大了,饮不得酒,就以茶代酒,敬谢大家,愿各位官运亨通,时运兼得!”
翼州众官战战兢兢地举起酒杯,不少人杯中酒因为抖动洒出了不少,齐声高呼:“祝梁老太爷松柏长青,福禄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