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婆的马车没有在越州城内停留,穿街过巷,当小厮来请吴老太婆下马时,三人已经来到了某处不知名的街巷。
街巷很宽,街道的石砖是青石板铺就而成,青石板上雕刻着古朴的纹路,和小镇的泥泞巷弄比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富丽堂皇。
街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住在这条街道上的人家了。
吴老太婆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而钱镠跟在后面,只不过他没有小厮的搀扶,而是直接跳下的马车。
下马车之后,又把阮结小家伙给抱了下来。
哥弟俩这还是第一次进城,也是钱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到了唐朝的古镇。
四处张望间,不觉有些晃神。
钱镠还好,毕竟是心性成熟,不像小屁孩阮结一样,看见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杨府二字、蹲在门前威武霸气的石狮子,就惊讶得长大了嘴巴,走不动路了,非要去摸摸那石狮子的血盆大嘴。
吴老太婆回头瞪了一眼,阮结才肯乖乖的跟在钱镠的后面。
越州杨府的布局和吴氏大宅大抵一致。
进门后,便是一座用来遮挡视线的阁楼,阁楼往前走,便是前院,穿过前院便是接客的中堂。
阮结进了杨府之后是一步三回头,拉着钱镠的衣角,非要钱镠也看看阁楼上的精美装饰。
钱镠虽也好奇,但又怕失了礼数,回去被吴老太婆责罚,连拉带拽的把阮结拖在后面。
进了前院,便看见几个年轻的少年少女围在一处。
正中间的是一名身着锦衣的公子哥,公子哥手提一把长槊,槊扬槊起,是惹来无数的喝彩声。
“及哥哥真棒……”
“二哥这槊法又有精进了,还真当是……”
“……”
锦衣公子哥瞥见了走来的三人,潇洒收槊半眯着眼看着三人。
钱镠只是好奇看去,正巧不巧和锦衣公子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锦衣公子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笑容是带着几分嘲弄的冷笑,带着审视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钱镠真是恨不得上去抽上两巴掌,这些膏粱子弟最是讨人厌,连笑容都是可憎的。
可惜,这是在人家的府上。
他钱镠再厉害,也不能因为一个眼神就去惹来祸端吧?
钱镠率先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吴老太婆被请进了中堂,中堂主位上坐着一名白发老者,老者身子干瘦,形同枯槁。说来也奇怪,这老者的驼背高高隆起,白须白发,看上去是暮色迟迟,但却给一人一种非常奇怪的硬朗感觉。
想来年轻之时,应该是有些身手的,不然到了这把年纪,也不会还这般硬朗。
老者见吴老太婆走进中堂,便起身相迎,朗笑道:“稀客啊!真是稀客!能让吴铁花亲自登门的,整个越州城恐怕也只有老头子我了!”
吴老太婆没好气道:“你个老不死的杨驼背,刚进门你就要占我便宜,真是不厚道啊!”
老者闻言是笑意更浓了。
“占便宜?我可没那个兴趣,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你貌美如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