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他不仅是害了他自己,而且还会害整座小镇的人都得为他陪葬。
他若无心上进,我会亲手了结了他。与其让他如同一个巨婴一般死于他手,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我可以给他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里,他若还像以前那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必死于我手。”
阮成叹息道:“干娘,何必如此啊……”
吴老太婆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厉起来。
“何须如此?你以为这是让他做枭雄?让他成那不世的功绩?你错了,我只是在教他如何在这样的世道生存下去而已。
小镇三百户人家,没有赋税,没有徭役,这是因为什么?因为这一个小镇上都是私盐贩子,都是提着头去跑江湖的人。
他生在盐枭头子的家中,就得站出来,一直维持这个秩序。
不然,他拿什么来穿锦衣华服,拿什么来吃肉羹糕点?他凭什么让这小镇上的人叫他一声少爷?
子若无心上游者,必死之……”
钱镠长出了一口气,把头埋在了水底。
居安不思危,安逸而不知进取,方才是灭亡的原罪。
你以为钱镠生在这富贵之家,就能逍遥快活?
别妄想了,天下间的道理都很简单,你享了多少福,就得受多少罪,这是成正比的,若你达不到,唯有一途,便是死亡。
钱镠今天受的这一点罪,真就抵得过这安逸的生活?
显然是不还不够的。
夜已深,一般不会再有下人来打扰哥弟俩的平静相处。
只不过这个下人似乎有急事。
“少爷,泥泞巷的杜陵说少爷让他来找少年,现在就在门外候着,放不放他进来?”
钱镠一愣,泥泞巷杜陵?
难道是那个猴脸少年?
钱镠微微一震,回道:“带他进来吧!”
钱镠顿了顿,对阮结道:“阮骨头,留哥儿这里不大方便,你去带那人进来。记得从后门走,不能惊动了阿婆,知道吗?”
阮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钱镠又补充道:“做好了,过几日留哥儿箭术大成,再带你上山捉一只兔子回来。”
说到兔子,阮结顿时就来了精神,连忙点头答应。
阮结兴冲冲的出门去,出去的时候,还有种必须要完成任务的决心。
钱镠微微一笑,起身穿好衣物。
片刻之后,身穿麻布破烂衣的猴脸少年就来到了钱镠的屋子里。
少年看着钱镠,相当郑重的问道:“你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钱镠笑道:“当然作数,你只要拿到了兵书,明日就可到府上来。”
少年认真打量了钱镠一眼,确定钱镠没有说谎之后,才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兵书。
钱镠接过,果然就是那本《神机制敌太白阴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