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长出一口气,暗自道:“呼!好险!差一点就没了!”
杨府内顿时是鸦雀无声,先前还一脸笑意的世家子们笑容顿时就凝固住了,像是石化的魔法把他们给石化了一般。
在一旁准备把钱镠请出院子小厮们都擦了擦眼睛,怀疑是自己被阳光射花了眼,出现了什么幻觉。
杨老头子不仅赞叹,而吴老太婆则是嘴角微微扬了扬,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
“平射?这家伙用平射射了两百步?”
“这家伙刚才在藏拙?”
浮夸公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死死的盯着钱镠,不发一言。
习惯了优越感傍身的世家子们,马上就猜出了“端疑”。
一人小声道:“不会是因为那老太婆的关系,师父给这家伙的箭弄了什么门道吧?看似破甲矢,实则为轻羽?”
“可能是吧?不然怎么可能有破甲矢射两百步?”
这毕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杨老头平时虽然和蔼,但也不能这般诋毁他们的师父吧?
立马就有人来,反驳道:“先前他可是把长弓拉满的,不管是轻羽还是破甲矢,都够二两步距离了。而且你们没有看到那一箭差点就落到了墙角?”
证明无误,天神神力无疑。
这一下子就让这群世家子有些难堪起来,这般气力是在场中任何人都不可能达到的,这难道不是证明了,钱镠比他们优秀吗?
一个私盐贩子都比他们优秀,这还怎么得了?他们可是出身世家,从小就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君子六艺是无一不精通。
一个连仰射都不会的人,拿什么和他们比?
人心就是如此,要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是很艰难的。除非你名声在外,或者是出生比自己更好。不然是不可能的。
立马就有人站出来酸道:“只不过是气力而已,气力就算比我等大又如何?他能力拔山兮?
这只不过是入门而已,练槊何其之难?
气力充盈,只是满足了练槊、端槊的条件而已。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等过几日他入学之时,我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明白什么是槊,什么是练槊!”
五年刀十年剑,二十年才得横槊立马。
槊之难,难于上青天。
天生神力之人,纵然有练槊的优势,但并不能说明一切。
说来也奇怪,杨老头子刚才还满是笑脸,现在却又沉下脸来。
钱镠的天赋极高,似乎反而让杨老头子不满意起来。
杨老头子起身相送吴老太婆,扶起上车时,是忍不住摇头道:“你又赢了,看来这就是命数,我这一身槊法,恐怕……”
吴老太婆笑了,笑得很得意。
“命数就是命数,你不悦又当如何?”
“唉!冤家啊!冤家!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你夫妻俩什么账,要我这般来还。”
“走了,别怨天尤人了。这都是命数!”吴老太婆幸灾乐祸道。
钱镠牵着白马跟在吴老太婆的马车后,给杨老头行了一个礼后,在杨老头一脸错愕的目光下,牵着一匹小马驹狂奔在越州街头。
那模样是又可爱又好笑。
不知忧从而起的杨老头都忍不住泛起了笑脸,摇头骂了一声“小屁孩”,这才转身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