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和阮结年龄相仿,很容易就能玩到一起去。
只不过阮结的心性远比杜陵要差许多,所以看起来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留哥儿……留哥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阮骨头拽着钱镠的衣角问道。
钱镠笑道:“去马厩,阮骨头想不想学骑马?”
“骑马?”阮结犹豫起来了,两根指头碰了碰,似乎这是一个很难的抉择。
杜陵在一旁吓唬道:“我看你还是别学了阮骨头,马可是会踏人的,小心他把你踩死咯!”
钱镠让杜陵照顾阮结,二人倒是也相处的融洽。
还是小孩心性,不知什么贵贱区别。杜陵生性跳脱,很喜欢捣鬼捣蛋,而阮结又是软性子。
二人在一起免不了打打闹闹,杜陵虽然紧张吓唬他,但他对杜陵也不排斥。
儿时的玩伴嘛!总有两个欢喜冤家才是。
被杜陵这么一吓,阮结顿时就走不动路了。
两个大眼睛愤怒的瞪着杜陵,似乎在怪杜陵是他让自己不能再跟在钱鏐的身后。
钱镠回头摸了摸阮结的脑袋,安慰道:“猴脸骗你的,马厩里面有小马驹,和阮骨头一般大,不会伤害阮骨头的,说不定还能和阮骨头成小伙计呢!”
阮结最喜欢的就是小动物,听闻有小马驹立马就来了精神。
“真的吗?留哥儿说的是真的吗?”
……
马厩中真的有小马驹,而且不多不少正好三匹。
一匹是钱镠最喜爱的白马,也就是钱镠牵着跑了三四里路的那匹马爷。
一匹是枣红马,还有一匹黄马。
阮成买马本来就是为钱镠和阮结准备的,黄马最为温顺,是准备给阮结的,而红马和白马则是为钱镠准备的。
钱镠并不是特别喜欢那头红马,毕竟知道了白马是某种神秘的良驹后,对红马自然就看不上眼了。
钱镠想找个下人把马牵出来,正好见着一个在叉草料的下人。
钱镠走过去,有些纳闷起来。
“吴用叔,怎么又是你?难不成府上没下人了吗?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事必躬亲啊?”钱镠也是无奈,从管家吴用手里接过叉子,帮吴用处理起草料来。
“唉~少爷,你可不能干这个,这是下人才能干的活计。”
钱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堂堂一个吴府的管家都得来亲自处理草料了,我这个少爷还能值几个钱?”
吴用无奈摇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似乎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谈。
吴用打开马厩,对钱镠道:“少爷是来牵马的吧?我这就去给少爷牵来。”
钱镠帮忙叉完了地上的一点草料这才跟过去,阮结相马还是有点眼力见的,一眼便瞧中了黄色的小马驹。
想来也正常,黄马温顺也不生人,而那匹红马则是高高的扬起头颅,一看就知道是个烈马的种。
阮结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吴用叔,小黄、小黄,给阮骨头牵小黄……”
“小少爷别急,老奴这就去给你牵。”
钱镠牵着小白马,看了杜陵一眼,用下巴指了指那匹红马,笑问道:“没有想法?”
杜陵反问道:“留哥儿的意思是这匹红马归我?”
钱镠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杜陵却是迟疑了起来,这倒是出乎了钱镠的意料。
“怎么?你不喜欢马?”
那有男儿不爱宝马良驹的?
杜陵很诚实的回道:“喜欢!”
“那为什么不要呢?”
“我在想我有没有资格得到这匹马。”
钱镠挑了挑眉头,这份心性,还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吴老太婆在担心杜陵太过精明而害主,钱镠却觉得,最实诚的精明才是最高深的精明。
人在低处之时,很少会像杜陵拥有这般理智的。
不是没有天下掉馅饼的事,只不过要看你有没有命拿而已。
你得到什么,就该付出什么,这才是最浅显却有是很多人都不能领悟的道理。
钱镠点了点头,道:“你有这个资格,从你被阿婆叫起来时,你便拥有了这个资格。”
杜陵托腮沉思,良久之后,也明白了钱镠说的意思。
杜陵不再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走过去,牵出了那匹俊逸傲然的枣红小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