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车上,冬姐失去往常的欢快笑容,开着车,一言不发。
月光下,又来到了城郊高速熟悉的休息站,冬姐叹了口气,终于停下了车。
“小江,你刚才,为什么要跑到拳台上?”刚才的混乱还心有余悸,冬姐捋了一下稍微有些散乱的头发,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飞驰而过的车辆。
她的目光有些波动,或许是对江小慕不听自己话的行为有些生气,或许,是为自己和周伏通两人组成的相依为命的小团体,又增添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而感到高兴。
“没什么,看不惯那个拳手而已。”江小慕说话间,有点担忧的看了看陷入沉睡的周伏通。
特别是周伏通那脆弱的侧肋,让白伟凌那小人得志的得意笑容,时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
“唉,然后你就热血冲头的上去送死嘛…”冬姐不由得笑了笑,江小慕和在她记忆中那年轻时候的周伏通比起来,两人的脾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嘿嘿…”江小慕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开玩笑的说道,“不一定是送死嘛,万一我还真赢了呢?”
“不许去。”冬姐没有继续听江小慕的“胡扯”,微微皱眉间,带着一抹关心说道,“白伟凌再怎么说也是职业拳手,而且为人阴险,你要是赴约,肯定要出事。”
“自己提出的挑战,是个男人就不能有任何逃避的借口。”周伏通忽然冒出了一句话,然后又陷入了沉睡。
“嘶——”冬姐对周伏通那就很不客气了,指着脑袋很不爽了起来,“现在整个地下拳场的人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你当小江是你吗,你让他拿什么去和白伟凌较量?”
“那小人不是说了让这小子三拳的吗?”周伏通说梦话似的,蠕动了一下嘴唇,要是让正常状态下的自己来,一拳就能让那白伟凌见祖宗。
“嘿?你不服气自己去找回场子…”冬姐揪着周伏通的耳朵,直接把咧起嘴角的曾经拳王拉到了嘴边,然后鼓起胸脯深吸了一口气,在他耳边放大了声音,“让一百拳都不行!——”
说什么也不答应,冬姐真的怕,到时候江小慕一拳打过去,反倒他那脆弱的小拳头比别人的脸还疼…
江小慕在后面看着这有点滑稽的场面,只好跟着笑了笑,果然再怎么不可一世的人物,身后都有一个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女人。
江小慕舒坦的呼出了一口气,要说今夜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他能感觉到,周伏通似乎对自己,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观。
而一周后的约战,不论冬姐再如何劝阻,江小慕的心里也知道,他必须要去。
理由有两个,一是他必须满足心中的冲动,不然那本该由白伟凌承受的痛苦,需要自己来承受…而白伟凌,自然没有任何让江小慕为其承担痛苦的理由。
第二个理由嘛…嘿嘿,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特别是对穷一词已经成习惯,清贫也快成自身一种标签的江小慕来说,一夜暴富的机会就那样出现在眼前,不要白不要。
……
深夜快要十二点,江小慕才疲惫的打着个哈欠,回到了城中村当中。
和往常一样,夜色已深,城中村已经渐渐陷入了黑暗,青年公寓中,也只有寥寥几家灯火闪烁,还有院子内,摇摇欲坠的那一盏路灯。
只是,路灯下的石台上,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位,身穿白大褂,提着一个小皮包,似乎是个医生。
而另外一位,则是板着张脸,手指依旧习惯性的敲击着石台的房东大叔周元庆。
江小慕一进到院子内,就感觉两人停止了交谈,目光齐齐转过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应该说,是审视着他。
江小慕抽了抽脸皮,这是要干啥?
“能看出什么吗?”周元庆皱起眉头,望着江小慕,然后对身边的那位中年问道。
“面对陌生目光的反应,很正常,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青年啊…”旁边的白大褂中年捂着下巴,认真的打量着有些错愕的江小慕。
“精神有问题的青年?”江小慕有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感情他还真被周元庆给当成脑子有病了。
“总之就是,类似人格分裂那种,把自己想象成某种非常厉害的人物。”周元庆努力的和白大褂解释着。
“具体一点。”白大褂中年打了个响指,摆出了一副非常专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