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到我的耳廓里,有些微弱,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个声音优秀的音色。
张根活四下看了看,喊道:“谁?是谁?”
然后又小声对我说道:“哥,不会有鬼吧?我有点怕……”
我给了他个爆栗,没好气地说道:“有鬼,有你个大头鬼,没听见是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吗?不用跑了,这八成也是个窝点。这下好了,掉进王八窝里了,到处都是王八!”
“那现在怎么办?”
我故作潇洒地说道:“走呗,进屋,有人请喝茶呢!”
这次逃跑怕是失败了,出去也是火拼,倒不如进去看看。从声音听起来,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凶恶之辈。想罢我索性大步往前,迈进了那间屋子。
屋子不是很大,里面只有一个简陋的茶几和几把椅子,其中的的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左手持折扇,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
他的头发极为利索地向后背着,皮肤白皙细致,简直是吹弹可破。那剑眉星目,竟隐隐约约透着些许山河气,与如明月般的眸子相应和,俊秀的宛如隽永的画卷,绵绵无绝,沁心入脾。
真当是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时那少年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右手摆弄着身前的一个茶壶,样子虽然闲适恬淡,但是……反正在我看来是有些娘炮。
“坐吧,茶温刚好。”
声音有些许阴柔,但是很有磁性,按理说这种声音从一个男生口中出来,我应该觉得有些恶心才对。相反地,我竟觉得有些好听。
我警惕地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是谁?”
“你们张家人都这么没礼貌吗?别人请你喝茶你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开始问别人是谁?”
我有些震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张?”
“你们这两天不是很出名吗?大混蛋,小混蛋。再不喝,茶就凉了,放心吧,没有毒……”
我和张根活在这里大闹了这么久,也没被人给弄死,怎么可能会怕你在这里下毒。我又四下观察了一番,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诈骗窝点,眼前的这个人也不像是个诈骗分子,也许是我多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张根活坐了下来,说起来,我们半夜翻墙闯到人家,人家不怪我们就已经是很仁厚了,还请我们喝茶。我们呢,反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想起来还真是有些臊得慌。
清香乍一入鼻,直感觉肺腑都被滋润了一般,我试着抿了一口,入口略苦却有回甘,淡淡的茶香在口鼻之间萦绕,久久不散。
真是好茶。
那白衣少年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除尽显优雅之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与着杯中的茶香相得益彰,我俩不觉间,竟有些陶醉。
他喝完一口将被子放下,丝毫不提茶的味道,却说道:“这茶,温度可还合适?”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说道:“合适合适……”
猛然间我身子一紧,如果这茶温合适,那岂不是说明我们来之前这茶已经倒入被子里面了?而且,这桌子上为什么刚刚好只有三个杯子……
我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来?”
他风轻云淡地说道:“咱不知道你们要来,但是咱感觉你们应该会来。”
咱?什么意思,是他对自己的称呼吗?
张根活听不下去了,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人神神叨叨的,你到底是谁?要干啥?”
那白衣少年噗嗤一声掩嘴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人,说话好土啊……咱是谁?咱是悠悠云中月,也是淡淡天上风。咱之贵,不可与你言……哈哈哈……”
张根活楞了一下,丝毫不觉得自己被人调侃了,反而捅了捅我说道:“哥,你看这娘炮小哥,说话云里雾里,但是笑的还挺好听的……”
我看到那白衣少年脸上有少许愠色,于是对张根活说道:“别胡说,再怎么说这位娘炮小哥也请咱们喝茶呢,你说话能不能给人留点面子。”
那白衣少年脸上的愠色更浓。我恬不知耻地用勉强的笑容向他表示了歉意,又学着古人那般抱了一下拳,说道:“敢问这位……这位娘炮小哥姓名?”
我的意思挑明了,你要是不跟我说你叫什么,我们就一直跟你叫娘炮小哥。
“哼!你们这些俗人,俗不可耐,咱可是纯爷们儿。你们俩混蛋要是再叫咱娘炮,咱现在就给你们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