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自渡酒肆。
常太摆荡手中酒杯,眼眸含笑,看着对面脸色略黯的龙牧,道:“西门悦此人,当真不可小觑,有些棘手。”
龙牧听出常太语气中,参杂着缕缕的幸灾乐祸,亦不在意。
无非是他对荆离弦倾慕已久的事,在两人之间,并非什么机密,此次前来云雾山庄,大半原因是为了她。
可令龙牧万万没想到,还未顾及动身拜访荆离弦,她却疾足登门拜访西门悦,且还主动为其抚曲一首,这个结果使得龙牧鲜有的恼怒。
即使满腹有种种怒气,都被龙牧悄然压抑着隐藏心底,自诩毫无破绽,但还是低估了常太察言观色的本领,被其扑捉到蛛丝马迹。
即便如此。
龙牧表面依旧表现出云淡风轻,似刚与他没多大关系,语气略有调笑道:“不瞒常兄,我可是听说莫知秋也前来,常兄可要倍加小心。”
听闻,常太眼眸闪过一抹凌厉,但口上语气自持傲气,道:“不烦龙兄挂念,常某自有办法。”
两人暗中较量间,窗外街边的人群骚动起。
龙牧眸光掠过,着一件水仙散花绿叶裙的倩影出现,她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色的绸素好,玉簪轻挽,锦缎裹胸,如鹤立鸡群,众目汇聚。
街道人群自动分开,让道于美丽少女置于中间款款移动,似众星拱月般,她走的不急不缓,那散开的裙摆随身子而动,如燕子般体态尽显轻盈之美。
龙牧目光微微一痴,旋即冲常太一笑,玩味说道:“还真担忧什么就来什么,常兄不妨移目一观。”
“知秋……”常太喉结蠕动,不用龙牧提醒,早有发现那道靓影,神情颇为激动,但随之眼神极显不悦,莫知秋走的方向,郝然是西门悦居住的别院。
相对于龙牧,常太神情一般情况下,并未刻意掩盖,个性更张扬。
眼见莫知秋还自顾往前而行时,他彻底不淡定,陡改之前的风轻云淡神色,起身将冲出,阻止她再动身入院。
“常兄慢着。”
龙牧出声制止常太的冲动行为,语气中参杂着疑惑,说道:“莫知秋,停下了,并没有入院。”
“嗯?”将冲出房门的常太,听闻之下,不由跟着疑惑回身走到窗外。
莫知秋果真停在院外街道,如一根树雕杵立,远远凝视西楼,不言不语。
“她要干什么?”龙牧不解,猜不透莫知秋欲意如何。
关于西门悦公然撕毁婚约,莫知秋不敌战败诸事,他出山后略有耳闻。
再则,近来莫知秋主动示好,助云岚宗寻西门悦踪迹,也清楚。
按常理而言,莫知秋登门拜访西门悦,并非什么怪事,而此间,杵立院外足足半刻钟,不得不令人生出好奇。
“我也不懂。”常太神情略有好转,摇头表示不明白莫知秋的企图。
西楼。
西门悦在红舞儿的提醒下,莫知秋刚露面时,也发现其古怪行为。
红舞儿看了看西门悦,又看了看莫知秋,有些怀疑说道:“你们之间,是不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倒没有。”西门悦略微思索道,撕毁那纸婚约后,接着她又赌输。
一般而言,两人过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无瓜葛。
那今儿,莫知秋是几个意思?
莫非自那一战后,心有不服?
“罢了。”
西门悦轻喝一口美酒儿,十有八九猜着她应该心有不服,也懒得理此事。
“该动身了。”
红舞儿看了看天,正值日头当空,低沉声道,离约定时间差不多到了。
虽然疑惑两人之间有何秘密,但并没有追根问底,一来没有必要,二来眼下心无旁骛,摆在眼前之事攸关生死,才是重中之重,其它微不足道。
“好。”西门悦起身,率先下楼。
姑侄俩一左一右,如守卫拱卫西门悦在中间,三人越门而出。
院外的人彻底骚动起,西门悦终于舍得出来了,顿时有人拦路挡道,向西门悦发起武斗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