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阵非人的凄厉的惨叫仿佛要刺透耳膜,林南和白小樱听得寒毛直竖,痛苦的捂住耳朵。只见谢晚云一个踉跄,一道氤氲的绿色光影从谢晚云身上影影绰绰的分离出来。
林南大惊失色:“那是什么!”
“你能看到?!”白小樱转眸看了林南一眼,继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谢晚云。她看到女鬼阿寻虽然从谢晚云的身体里脱身而出,但谢晚云的身上仍有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鬼气笼罩。
阿寻盯着谢晚云,目光浑不见昔日的从容温柔,她面目愤怒的有些狰狞扭曲,声音不再清脆悦耳,而仿佛搀了杂质的坏音箱一样,她声音渐高,一声一声如锥心的鼓声擂在白小樱和林南心头:“你跳啊,跳啊!你跳下去他就能好了,你不是很爱他吗?!”
谢晚云双目涣散,木然重复着女鬼的蛊惑:“跳……下……去……”
“对,”女鬼狞笑着重复,声如裂帛:“跳下去,跳下去他就能恢复健康,一命换一命很公平,你要是真的爱他就跳吧,跳吧!”
“跳……下……去……”谢晚云喃喃重复,迈步向前跨了两步。
“晚云姐——!”“不要——!”林南和白小樱声嘶力竭的喊。
“小樱、林南!”肖凯气喘吁吁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白小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惊喜的转身,只见肖凯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女鬼和谢晚云:“这是——”
“你们都能看到她说明她已经有了匪浅的道行,师兄!”白小樱一刻不停的说着,与此同时肖凯伸出了手。
“我不跳!”在几人慌乱之际谢晚云突然失声大喊,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她泪流满面的跪在了天台边上,歇斯底里的痛哭:“我不跳!我还有童童,我不能死——”
阿寻对她怒目而视,厉声质问:“你怕死?!”
“我不是!”谢晚云声嘶力竭的对她哭喊,捂着心口,似乎难过的不能自已:“我不怕死,但是童童不能没有妈妈——我该怎么办呢!陆东,陆东——!”
她的神智似乎并未恢复,许是想起陆东和孩子,又或许念及生死,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仿佛要哭尽自己所有的委屈和眼泪。
女鬼静静望着她,许是白小樱的错觉,她觉得谢晚云身上的鬼气仿佛变得淡了一点。
“师兄!”白小樱小声提醒,肖凯立刻会意,这次不用白小樱提示,他自己就能看清女鬼在那里。他咬破左手中指,在手心画了一行字,林南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白小樱眼见肖凯掌心的红字泛出一道耀眼金光,而后将红字对准女鬼,拼尽全力向她击去。
铮地一声铿鸣,唐念念突然出现在阿寻面前,将肖凯的字诀打偏,她用的是兵器,那把漂亮的白骨笛。旋即她握住手腕,神情有些痛苦。
由于唐念念的骤然出现,那道字诀并没有打中阿寻,而是被她打偏,在离医院很远的空中炸开,乍看之下好像一道灿烂的焰火。
“你——”白小樱不知道是喜是怒。
林南和肖凯同时问:“谁?!”
白小樱意识到,他们并看不见唐念念,既然他们可以看见阿寻,那么阿寻一定不是普通的鬼。
谢晚云仍在低泣,唐念念看也不看谢晚云,径自转身望着阿寻:“现在这些力量是暗主给你的,他称自己为暗主,是吗?”
阿寻望了她一眼,并未回应她的话,而是轻轻笑出了声:“你赌输了,她不肯为他死,她并没有我那么爱他。”
唐念念微微一笑,头发和衣袂随风翩跹而舞:“听你这么说,我倒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白小樱注意到,女鬼阿寻的目光不再似方才那般凌厉,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可怖了。唐念念看了白小樱一眼,又看了看不明就里的肖凯和林南。而后将目光定格在阿寻面上,轻轻叹了口气:“我懂你的执念,也看过了你的过去,你现在后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了,”她身上的气息变得微弱,很快肖凯和林南就已经望不见她的踪迹,但从白小樱专注的眼神就能明白,她仍然在那里。
“你还可以再见他一面。”唐念念收起了她的骨笛:“他就快找来了。”唐念念示意白小樱将谢晚云扶起。
阿寻捋了捋发梢,面容痴惘的望着天台的门口,等待陆东的出现。
唐念念握住自己右手腕,轻描淡写道:“肖凯打得我真疼,如果不是鬼差有护体不怕这些,我兴许会被他打得魂飞魄散。”
陆东很快就出现了,他茫然的看着各怀心事的众人,最终将目光投在谢晚云身上,他踉跄了两步,疾步跑上前去,跪坐在地上将她拥在怀里。
“为什么?”他拥着谢晚云,开口时有些哽咽。
“老师,不是这样,是——”
“别说!”阿寻忽然开口,她望着白小樱,眼中带着哀求。
白小樱反应很快的赶忙接口道:“都过去了,”她用眼神制止了林南,而后认真望着陆东:“晚云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