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头,出现了这样一个荒诞的场景:虚空大蛇族的青年在前,他身体离地三尺,上身被撞得向后倾斜,与腰腿之间形成了一个惊人的弧度。
紫炎狮几乎紧贴着虚空蛇族修士的上身,他全身蜷缩在一起,看着就如同一团巨大的、毛茸茸的紫色圆球。
最后便是叶篱,他依然保持着全速飞奔的状态,身体前倾,一条腿屈起,一条腿绷直,全身上下只有脚尖点地,动作难度看起来较之两位妖族更甚。
叶篱暗自松了口气:总算从这疯子手下捡回了条命。
紫炎狮愤愤不平:姓叶的!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球扔!
虚空蛇族的青年被来往人群围观,心中羞怒万分:混账东西,胆敢害我!我若不扒了你二人的皮便枉为虚空蛇族的子弟!
三人各有所思,片刻后空中落下两道遁光,化作两位执法队的执法使,其中一人呈中年面貌,周身灵气聚散,如云蒸霞蔚,显然修为深不可测,是执法队中的高手。另一位则是年轻修士,性子十分跳脱。
那年轻执法使道:“哎呦,不错哦,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许久没有案子,今天一来就逮住了仨。师父,我就说出门前看了黄历,果然是大吉大利!”
中年执法者便沉稳了许多,对那尊四面赤瞳樽拱了拱手:“请督查解开他们身上的禁锢。”
四面赤瞳樽应了一声,声音如同古井中传出的回音,沉闷而又洪亮。四面赤瞳樽眼中绿光一闪,三人身上的禁锢法术被除。
只听“哐”、“哐”两声,虚空蛇族的青年和紫炎狮一前一后砸在地上,叶篱也站立不稳,几乎摔倒,他一只足尖点地支撑了许久,此时脚趾又酸又疼,刚想抬起脚来揉一揉,却听两声大喝:
“贼子!”
“孙贼!”
虚空大蛇族的青年和紫炎狮愤然起身,几乎同时向叶篱攻来。
“胡闹!”那中年男子一声怒喝,体内真元迸发,化作两条锁链将二妖锁住:“在执法使面前还敢逞凶,当真是目无王法!”
叶篱初时被吓了一跳,见二人转眼被执法使制住,不由松了口气,附和道:“目无王法!尤其是你这条大狮子,跟我凶什凶?若非我想法子拖延时间,你岂有命在?恩将仇报……”
他声音越来越小,盖因为那中年执法使的目光投了过来,脸上仿佛写着:再废话就用袜子堵你的嘴!
叶篱立马道歉:“对不住二位大人,我们也不想这样,都是被这厮逼得走投无路。”
他指着虚空蛇族的青年,神情很是悲愤。
虚空蛇族的青年怒极反笑:“若非你二人当众污蔑家祖,我何至于此?”
叶篱闻言毛骨悚然,紫炎狮也抖若筛糠,它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哗哗滚落,又被身上的紫火汽化,变成蒸汽升腾而起。紫炎狮看着蒸汽,有种伸手抓了塞到嘴里的冲动,但身体被锁只得作罢。
虚空蛇族中,大多族人都称呼虚无极为族长,唯有虚无极自己的子孙后人才会唤其为家祖。这青年是虚无极的嫡系子孙,在虚空蛇族中的地位必定极高,得罪了他,几乎等于得罪了整个虚空蛇族。而且如果他们在虚空天路上的话被这青年传到虚无极耳里,约莫几年后这一人一妖的坟头草便该有三尺高了。
叶篱幽幽地看了紫炎狮一眼,紫炎狮自知理亏,低下头去。
中年执法使看这一人一妖惊恐万状,不免好奇:“你家祖是何人?”
虚空蛇族的青年趾高气昂:“再下虚凌夜,家祖虚公讳无极。”
“虚长老!”中年执法使眼皮直跳,真元化作的锁链立刻散去,同时看向叶篱和紫炎狮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这一人一妖竟当着虚空大蛇嫡系子孙的面议论虚长老的不是,如此作死,实在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