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逞能了！”吴忧大喊，“你他妈赶紧跑啊，叫警察过来，他们有枪！”

“你这蠢货……”乔柠也已经快说不出话了，“子弹对这些东西是没用的……”

“那你走啊，走……”吴忧喊不出来了，因为老虎已经咬住了他的喉咙。

“艹，这下再怎么修复也来不及了……”吴忧心里想。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比如找出那个七年前就失踪的爸爸，比如写一个属于自己的剧本。

“对不起啊妈，一个人跑出来，没找到那个男人，也没混出个样子，就这么死了。”

“真是丑陋啊。”耳边忽然传来人声，这声音不属于乔柠，也不属于老虎，仔细听听，倒有点像他自己。

“谁？”吴忧惊讶自己还能发声，不过睁眼的时候才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我到阴曹地府了么？”

“人类的身体，脆弱不堪。”画面逐渐晕开，在那片浓郁如墨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耀眼的白色光环。

这个光环并不圆润，它的构造是扭曲的，给人感觉就像是一道原本直线前进的光被某种不可抵抗的力量强行吸引了而弯折了一样。

然而就在这光都无法逃脱的地方，居然从中伸展出了六对巨大的翅膀。

吴忧第一时间想到了之前梦里的那条龙，可仔细一看又发现了不同，因为龙的翅膀只有三对，而光环里伸出的翅膀是六对，且体积要比龙的庞大得多。

他能感觉到光环内部的黑暗里有某种律动，但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其中的内容。

翅膀挥动，掉落的羽毛带着创世的光辉洒在地面，借着这光亮，吴忧看到了无数跪在地上的人。

他们的衣服简陋得像原始人，动作也是惊人的一致，先是双手高高举起，嘴里念念有词，之后带着无比虔诚地拜倒了下去，如此往复。

大地颤动，狂风怒吼，海浪奔腾，岩浆喷发，电闪雷鸣，树木疯长。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慌，这些祈祷的人拜倒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即便有人被风卷走，即便有人被海水吞没，也没有一个一个离开那里，他们就像是机器一样，周而复始地进行着这样的动作。

吴忧刚沉浸在这令人震撼的情景之中，画面就忽然一转。

天空不再漆黑，取而代之的是血一般的鲜红色，连绵的雪山从脚下一直蔓延到天际，山下还是之前祈祷的那帮人，只不过他们的表情不像以前那样肃穆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色彩。

雪山山脚还是白的，但是往上看，到半山腰的位置就变成了血红色，而且那抹血红还在不断往下延伸。

吴忧抬头才找到了红色的源头——十二只巨大的翅膀，无力地耷拉在雪山上，它是那样广阔，伸展开来足足覆盖了整座山脉。

被力量束缚的光圈像是得到了解脱，它们四散而逃，而光圈中心那浓郁的黑色也越发溃散。

吴忧眯起了眼睛，他就要能看见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