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塞壬张开了嘴巴，她仍是要唱歌，但是曲调和刚才截然不同。

每一个音节都似乎被赋予了魔力，悦动的音符仿佛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乔柠感觉这歌声像是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将她仅仅裹住，她忽然觉得很累，很困，同时浑身又有一种酥酥麻麻的舒适感。

“吴忧？”乔柠脑袋变得很沉，眼前的画面如同喝了酒一般开始摇晃，她隐约看见吴忧在向她招手，嘴里还急切地喊着什么。

“堵耳朵，堵耳朵！”乔柠费劲力气终于搞懂了吴忧说的话，她急忙堵住耳朵，可是迷糊的症状一点都没有得到好转。

这是回荡在墨西拿海峡的海妖之歌，曾令无数大船触礁、无数水手丧命，它是优美的，却也是致命的，它穿透乔柠的耳膜，直达她的思维。

而那些雷电般迅疾的藤蔓也都停止了动作，一根一根栽倒在了地上。

乔柠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后来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

“柠柠，你听妈妈说。”耳边回想起熟悉的声音，乔柠挣扎着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家。

“妈？”不会有错的，面前的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怎么回事，我怎么……”

“我们柠柠最听话了，也最坚强。”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却保养的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

这张脸经常活跃在荧幕之中，可以说全国几乎没有人没看过她演的电影。

“你现在还小，娱乐圈……不适合你。”女人弯着腰冲乔柠微笑，这样的笑脸几乎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但是乔柠分辨的出来，这是她的假笑。

这个女人，在对她用着演技。

“可是……我也想当演员。”乔柠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于此同时，她也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以前那个家，而且身体也是十几岁时的模样，她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还在上初中。

“演员也有很多种呀。”女人摸了摸乔柠的头发，“不一定非得演戏，话剧也可以啊，妈妈就是话剧出身的，我相信我们家柠柠一定能当一个出色的话剧演员。”

“可我……”

“好啦。”女人起身，因为司机已经帮她收拾好了行李，“妈妈要走了，下午还要去外国赶片场，中午专门抽出时间来陪我们家柠柠的哟。你在家要按时吃饭，家务什么的还是王姨帮你做，你不是最喜欢王姨做的菜了吗？”

“我不要王姨，我要你。”乔柠强忍着泪，两只手死死地捏着裙角，这样细小的动作也被女人看在了眼里。

“那就这样，柠柠再见。”

女人终于还是走了，任乔柠怎么哭喊她都没有回头，乔柠一路追，最后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偶熊都扔到了女人的后背上。

“你根本就是怕别人知道你有我这个女儿！”乔柠终于把这句藏在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女人的动作忽然一顿，她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回了头。她看了一眼乔柠，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乔柠知道，她这一次的表情是真实的。

……

“喂，乔柠，乔柠！”吴忧在乔柠倒地之前把她抱在了怀里，他用膝盖枕着乔柠的身体，“可恶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膝枕就这么给了你啊，你快醒醒啊喂！”

乔柠像是睡着了，怎么晃都晃不醒，她轻皱着眉头，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