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徐兴业这狗官,怎么还没被马车撞死呢!”躲在暗处偷听的洪傲楚悄悄道。
“师父岂不是很危险?”邱若梅眉头紧锁道,“我们要不要去救救师父!”
“师父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危险。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唉,真急死个人!”
“多谢宋御史解围之恩!”待官兵走后,黑玄明向宋鹤山跪下谢恩道,丐帮众弟子见状也纷纷跪下。
“丐帮的兄弟们不必多礼了!”宋鹤山扶起黑玄明道,“只是本官有些事情想问问黑帮主。”
“请宋御史来我总舵会客大厅详谈。”黑玄明指了指身后道。
“不必麻烦了,问完我就走。”
“那,请讲。”
“其实,我也在找朱云霆。巴陵富商王荣恩全家遇害,那凶手用血在他家墙上用高昌文留了这么几个大字‘杀人者,君山朱云霆也。’凶手很可能是高昌人,而且此人很可能认识朱云霆,所以这个案子肯定是要拿朱云霆回衙门听审的。”
听罢,丐帮众人一片哗然。
宋鹤山放低了声音道,“不过黑帮主放心,徐兴业他那是和朱云霆有私仇,所以肯定不会秉公办案。可我和朱云霆没有私仇,定会给贵帮弟子一个清白。”
“这……”黑玄明低头沉思道,“草民有一事不解,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这杀人的案子应不是都察院管辖范围吧?”
“如今圣上欲全面肃贪,整顿官场,六扇门如今已是同气连枝,有如一体。”宋鹤山道,“所以,我们找朱云霆不但不会难为他,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这,可是我确实不知他身在何处啊。”黑玄明摇了摇头道。
“黑帮主还是信不过本官?”
“草民不敢。”黑玄明低头作揖。
“那我实话说了吧。”宋鹤山语气干脆,似是有些不悦,“不是都察院要拿他,是永定王要寻他。”
“那个爱民如子的贤王?”
“不错,千岁爷不但爱民如子,还极其爱才。他听闻了朱云霆以四人之力清理了为患多年的二龙山匪徒,很是欣赏此人,因而千岁爷希望能将此人留为己用。”
“这……”黑玄明回头望了望沈心兰,“沈师叔,云霆临走之前可有交代他要去哪儿?”
宋鹤山也望向了沈心兰。只见沈心兰皱着眉头,似在纠结要不要说。永定王是位爱民爱才的贤王不假,只是官场险恶,她也不知道宋鹤山之言有几分真。
“他说要趁着年轻多跑跑江湖,应是往江东去了吧。”沈心兰终究是信不过这当官的。
“当真?”
“当真。”
远处的洪傲楚听到沈心兰说了谎,松了口气,“还是师祖机灵!”
邱若梅依旧眉头紧锁,“可是师父还是很危险啊!那个徐兴业要杀他,这个宋鹤山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我们在这儿担心也没用。”洪傲楚眼不离远处的人群,“哎哎哎他们散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别又被师祖抓到了。”
第二天清晨,气喘吁吁的朱妙言已骑马赶至巴陵县郊。只见她一下马,马立刻倒在地上,累的爬不起来。朱妙言此时自然是顾不上马了,她只能走路前进,一刻也不愿耽搁。天色阴沉,望不见朝阳,朱妙言想起朱云霆信中所说,那个蓝小米往朱云霆头上泼了脏水,因而自己也要远离巴陵县城,只得问路寻那湖岩镇所在。
朱云霆恍恍惚惚间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桃花村还在,爹娘还在,爷爷也还在。
这一日,家里似乎有什么喜事,一桌子丰盛的菜,什么都有。爷爷,爹娘,妙言围坐在桌边,喜笑颜开。
当年只有七岁的朱妙言唱了一首私塾教的儿歌,爹娘和爷爷都欢喜坏了。
“云霆,你听妙言唱歌多好听呀,今天爷爷六十大寿,你也给爷爷表演个节目!”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五岁的朱云霆。
“爷爷,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小朱云霆呆愣着脸,耿直的说道。
“笨云霆,今天爷爷过寿,你随便表演个什么爷爷都会很开心的!”七岁的小妙言也甚是乖巧可爱。
“是啊云霆,你不是会打拳嘛,打一个给爷爷看看。”老人望着活泼可爱的孙子孙女,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于是小朱云霆跑到爷爷跟前,挥了一套王八拳,挥完便搂住了爷爷的膝盖,笑着蹦蹦跳跳。老人也是开心的一把把小朱云霆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我们小云霆长大了定能统领千军万马,讨伐契丹贼子!”
当时大魏还在和契丹在辽东交战,十多年前的事了。
“爹,就让云霆和妙言做个普通人吧。”一旁的朱同板下了笑脸。
“是啊,爹。如今奸臣当道,意欲建功立业说不定反会害了自己。云霆和妙言都是好孩子,都能成大器。可我们做父母的都有私心,都只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
朱云霆在这梦中看见了依旧慈眉善目却年轻了很多的母亲辛怀慈,止不住的想哭,却不知泪往何处流。
“娘……”
“朱惠瑾!”朱家破败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你这六十大寿过的好自在啊!”
说罢,七八个打手闯进了大门,朱云霆定睛一看,那领头之人正是当年活活打死爷爷的徐维德!
“徐维德,恭喜高升礼部侍郎啊!”朱云霆的爷爷,朱惠瑾头也不抬,一字一顿道。
“不敢当,这还要多谢老师的提拔呢!只是老师得罪了宫丞相,犯了我大魏国法,学生不得不大义灭亲啊!”
“徐维德,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朱同忍不住大吼道。
原来这徐维德当年还是爷爷的门生,朱云霆只知道爷爷当年确实是朝中的大官,只是每每向母亲问起此事,母亲都不愿作答。
“徐维德,如今我已被革职查办,不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了,也不再是你的老师了。”朱惠瑾依旧不用正眼看徐兴业,喝了口酒道,“你还是跟着你家主子叫我朱惠瑾吧,比较符合你现在的德性。”
徐维德顿时气急败坏,青筋暴露,怒目望向朱云霆一家。只见他走向他们,双手撑在桌子上,“朱惠瑾,即便你今日落了难,还是不愿正眼看我一眼吗?”
“朱某只恨自己看走了眼,选错了门生!”朱惠瑾只夹菜吃菜,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
“呀!”徐维德翻了桌子,怒道,“我让你吃!”
“徐维德,你疯了?!”朱同怒道,“当年若是没有我爹,哪有你的今日?”
“你爹何曾看得起过我?”
一旁摔在地上的朱惠瑾缓缓爬起身,不说话,辛怀慈则是赶紧搂住两个孩子躲在一边。
“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朱同伸出拳头欲打徐维德,却有所顾忌未敢动手。
“哟吼,你打啊!你打啊!”徐维德故意露出侧脸凑向朱同,“不打是吧?你不打我打!”
“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