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沐烟本还在心中奢求这是一场误会,然而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曾经那个满口理想满心抱负的正义少年已经不见了,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卖国求荣的无耻小人。
“啊!”
忽然有人从背后猛击邵沐烟后颈,邵沐烟应声昏了过去。
“这楚风果然不是个东西啊。”敲晕邵沐烟的是一位长得极像朱妙言的女子,约莫三十四五岁,气质如朱妙言一般稳重,眼神中却透着三分江湖气。
“朱姨,我们赶紧走吧,不然要被发现了。”这女人身边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刺客说道。此人剑眉星目,眼神孤傲,虽不及楚风,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千笑,你背她吧。”那朱姨回头望向千笑,挑了挑眉。
“行,快走吧。”
不知过了多久,邵沐烟终于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很小的客栈客房里,看窗外只有一面围墙,看来此处很是偏僻,回头一看,方才那二人正盯着自己。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儿?”邵沐烟努力回想自己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当时自己去了洛阳驿馆偷听,后来不知被谁从背后敲晕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这儿了。
眼前这二人表情复杂,看来敲晕自己的人就是他们了。
“邵阁主,久仰久仰。”千笑朝邵沐烟作揖道。
“邵阁主,我们是血谷的人。”那个朱姨向邵沐烟出示了血谷令牌,这令牌做不得假,看来他们真的是血谷的人,没想到她竟开门见山,直接言明了自己的身份。
“血谷?”邵沐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星澜阁与你们血谷秋毫无犯,你们又为何要暗算我?”
“不是暗算,我们是在保护你。”一旁的千笑扶起了坐在地上的邵沐烟。
“不错,在下朱蕊,血谷朱雀圣使。”原来此人便是云霆和妙言的姑姑朱蕊,“这个小刺客是当年的血谷六恶之一,‘后影’左元思的徒弟,血谷驯海左使,唐千笑。”
“朱圣使,唐左使。”邵沐烟朝着二人作了个揖,她知晓血谷虽是天下红贼之首,但其中也不乏奸诈之徒,便也多了几个心眼,“那你们此举,意欲何为?”
“你应该也听到了,你那相好楚风把你们星澜阁卖了。”朱蕊道。
“别提他!他不再是我相好了!”回忆起方才楚风那丑恶的嘴脸,邵沐烟不由地一阵恶心。
“不错,邵阁主明辨是非,在下佩服。”朱蕊轻笑道,“官兵已经去围剿星澜阁了,不过你放心,人都被我们救下了。”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邵沐烟心中虽然感激,却也觉得十分蹊跷。
“邵阁主,投我血谷如何?”朱蕊放低了声音,幽幽地道,“如今你们已经走投无路,我血谷可是个好去处啊。”
邵沐烟听得此话,不由地想起了师父的临终之言,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二位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我星澜阁受大魏理宗的厚恩,便要永世效忠大魏朝廷。”
“啧啧啧,这大魏朝廷有什么好的?”唐千笑不禁咂了咂嘴,“贪官当道,想必你们星澜阁也没少吃亏吧。”
“正因为如此,我们星澜阁才更应该投效朝廷,还百姓一个海晏河清的治世!”邵沐烟慷慨激昂道。其实她也不见得有那么大义凌然,只是这是她最敬爱的师父的遗愿,邵沐烟无论如何也要遵守。
“嘶,哎呀,朱姨,我们还真是热脸贴冷屁股呢。”唐千笑笑了笑。
“对了,请问你们是怎么救下我星澜阁众人的?”邵沐烟却也想不通此事。
“那还不简单,我在你们星澜阁放了一把火,都跑出去救火了,这么一乱,他们不就有救了?”唐千笑口气戏谑,将双臂岔在胸前。
“你说什么?!”邵沐烟听得唐千笑所说是又惊又怒,大声吼道,“那我们星澜阁大厅里的工用机关岂不是全烧了?”
“你急什么?”唐千笑有些心虚,不过他也有他的道理,“人重要还是机关重要,人都活下来了,什么机关造不出来啊?”
唐千笑所言在理,只是那些工用机关也都是星澜阁上下的心血,烧了真的怪可惜的。
“抱歉,是我失礼了。”邵沐烟举手作揖,“那请问他们现在在何处?”
“这我们得问你啊。”沉默了许久的朱蕊望向邵沐烟开口道,“那把火烧的很大,不好救,那你们星澜阁的人只能想办法弃阁保人,所以你们上上下下五十几个人肯定去了某个只有你们自己知道的地方。”
这朱蕊如此精明,还真是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