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源愤怒的离去,其他站班衙役不敢牵扯到这两位大人的矛盾里面,一个个更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两位大官的争执吓坏了堂下的二狗子和王婆,看着堂上正气凛然的赵鼎,这俩人脸色苍白。
甚至当赵鼎冷冰冰的眼睛瞄过来的时候,这两人还会不自觉哆嗦一下,然后赶紧抬起头,露出谦卑而讨好的笑容。
赵鼎冷哼一声,心中了然。
拍一下惊堂木,赵鼎居高临下盯着二狗子道:“二狗子,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亲眼看到,杨汕杀人?”
“小的……小的……”嘴巴直哆嗦,二狗子脸色苍白却不敢吭腔。
干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埋首在地,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这样的废物,旁边王婆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不过答应人家的事情毕竟要做,王婆甩一下手中丝巾笑着道:“哎呀大人,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胡大他们三个和其他人又没有任何仇怨,所以当然是这犯人因怒杀人啊。再说了,奴婢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当时只有这厮去了那巷子。”
“好一个大胆的妇人!”
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赵鼎冷声道:“王婆!在本官面前,你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的。若是让本官发现你诬陷他人,少的不要判你个攀诬之罪!到时候三十大板打下来,你可小心皮肉之苦!”
王婆脸诬陷色一白,心中不由有些退缩。
不过想到昨天收到的那大笔财货,王婆不由鼓起勇气道:“哎呀大人,奴婢怎么敢欺瞒大人。您也知道的,奴婢的茶铺就在那富贵街上。距离杀人的巷子口,不过八九十步的距离。这么近,奴婢怎么会看错。”
撇撇嘴,赵鼎看向一旁沉默的杨汕。
“杨汕,你怎么说?”
杨汕狠狠瞪一眼王婆,又不屑的看一眼趴在地上的二狗子,这才对赵鼎抱拳道:“启禀大人,杨汕必然是无辜的。无论这二人如何口若生花,也不过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人明察秋毫,想必早有判断。”
“你才睁着眼睛说傻话!好你这厮,杀了人还敢诬赖我王婆?整个东京城谁人不知道,我王婆做人最是实诚不过。我王婆卖瓜从不短斤少两,价钱也是实惠的紧,谁人见我王婆不称一声善姑。好你个杀人犯,眼下居然招惹到我王婆的头上来!你这是要找死哇……啊,大人……”
王婆正打算施展往日死缠烂打的泼妇手段,好将杨汕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突然赵鼎猛一拍惊堂木,吓的她赶紧闭嘴。
看看面色如常的杨汕,再看看踹踹不安的王婆,赵鼎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其实从头到尾的事情始末,赵鼎十分清楚。所谓杀人案不过是个由头,不过是李思源和自己的纷争。李思源打算借着这一件影响严重的杀人案件打压他这个新任府尹,杨汕不过是遭到波及罢了。
李思源作为蔡京的门下,一直试图把开封府掌握到蔡相一脉的手中。但是赵鼎,却不打算妥协。
他赵鼎一旦妥协,这件事就成了李思源威胁他的把柄。到时候随时随地,都要因此受到李思源胁迫。
至于李思源口中的杨家……那蠢货想要报复眼前这小子,却不想李思源顺水推舟就让杨家栽进旋涡。
可怜他杨邦乂恪尽职守、清明沉稳!但是如果这案子一旦被做死,杨邦乂为儿子就只能晚节不保、投靠蔡京了!
好一个一箭双雕!
公堂之上,赵鼎表情阴沉。看着堂下三人,他问道:“王婆,你说你当时亲眼看到杨汕出现,可有证据?”
王婆心里一动,赶紧笑着道:“大人,这种事哪来什么证据。这街上南来北往的,莫不是王婆看到一个人了还要和旁人说一声?不过大人放心,奴婢这双招子尖的很,从来就不会看错对象。”
冷哼一声,赵鼎又道:“既然如此,你告诉本官,你是几时看到的杨汕去往富贵巷?”
王婆愕然:“大人,不是酉时么?”
嘴角翘起来,赵鼎追问:“你给本官想清楚,到底是酉时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