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迤逦而行,三四里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约莫午时时分,才远远瞧见了雷家大门。途中经过铁匠铺,雷芷购得一把长剑送与林七,答谢他途中相救之情,林七见她心诚情切,略作推辞,道谢受了。
芊成想起他一路未携带武器,道:“你原来的剑呢?”林七伸手摸了摸胸前,那面具还好端端地放在怀中,随口道:“叫人给骗走了。”芊成道:“你这人鬼精鬼精的,寻常谁能骗得了你,那人只怕是个女子,还是个美人吧?”
林七还未作答,雷芷笑道:“芊成姐姐,你这飞醋吃的可够远的。”芊成脸上一红,骂道:“谁吃醋了!他爱让谁骗让谁骗,被人卖了才好呢。”雷芷道:“哟,脸都红了,还说不是吃醋?”芊成扬手握拳道:“臭丫头,就你话多!”
雷芷兀自不肯罢休,嘻嘻笑道:“许做不许说吗?玉镯子都要了,还抵赖什么?”芊成给她说破心事,佯怒道:“你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话声中双足一顿,和身朝她扑去。
雷芷纵身跃开,回头朝她做个鬼脸,笑嘻嘻向前奔去。芊成又羞又气,迈开步子追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奔向雷家大门,口中兀自嬉笑不止。
朱林二人快步跟上,众人一起进了大门,远远便见一人迎了上来,说道:“午宴俱已备好,家主与夫人在客厅等候,只待贵客登门。”
雷芷道:“知道了!”带着三人一路向北,穿过一个花园,转进一座庭院,便见一间大房之前,有四五人静立相候。见众人到来,其中一人移步向前,抱拳道:“贵客远道而来,雷某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朱林两人连忙搭礼,说了些自谦之词。芊成却不懂这些江湖规矩,见两人抱拳躬身,便有样学样,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不发一语。朱刚见那人四十余岁,圆脸无须,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之气,心道:此人想必便是雷行了。
雷芷向父母展颜一笑,引了三人上前相见,雷行道:“日前听闻林公子在京城大显身手,单枪匹马挑了那孙氏兄弟,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林七道:“前辈过奖了,那孙氏兄弟作恶多端,早已人神共愤,晚辈也不过是占了些运气而已。”雷鸣等见他并不否认,同时心道:果然是他!
雷母苏茹也是习武之人,虽自嫁入雷家后便相夫教子,极少过问江湖之事,但终究也算江湖儿女,不似富贵之家那般诸多忌讳,遂以丈夫一同出迎。她见林七面色苍白,想必是身患暗疾,想起雷芷先前之言,说他武功了得,不禁暗暗称异。言语之间十分殷切,对他相救女儿之事十分感激,对他暗助周氏,寻衅雷家一事,倒像丝毫不曾介怀。
雷芷又引见雷氏兄弟和刘方,雷鸣和刘方阅历丰富,虽恼他相助周氏,面上却若无其事,双双抱拳致意,说了一些久仰的客套话。那雷横却是个蛮横之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林七脸色苍白,心道:这么个病秧子,又有什么了不起了。林七向他抱拳致意,他毫不理会,冷着脸转过身去。
一行人进入客厅,只见厅中摆了一张大桌,酒肉菜品不下二十余样,将一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显得主人颇具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