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宁咚咚的一阵乱磕,不讲理法,也不讲礼仪。他一直坚信,礼多人不怪,神也是如此。
头磕了无数,心中也许多太多愿。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感到无趣,一千多年的祖宗,先不讲传说是真是假,弄这么大一个塑像,天天烟火旺盛,人流如梭,既便是真神,每天听着信徒的无限神侃,不说神经衰弱,恐怕耳朵也会磨出茧子来。
求神,估计作用也微弱不堪了。
魏长宁在众多香客诧异的目光中,霍然起身,大不敬的拍拍道袍上的灰尘,咧开嘴,僵硬的笑笑,大步的出了中殿。
“至圣先师的后人。”老道不置褒贬的说道,“死而复生,不愧天师血脉。”
“陈老道,不许告诉我爸。”六六危胁的说道,“不然,我砸了你的酒窖。”
“无量天尊。”陈老道苦笑一下,“快去快回。”
“等我下次再来,给你弄柄雷木剑。”六六转身去追长宁。
“老道记住了。”陈老道眼睛一亮,随后又静下心,把他的话当作儿童戏言,不久之后,当他看到六六手中的雷木剑时,他惊讶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当六六真的把雷木剑塞到他的手中,他欣喜到差点追随先师而去。
两个半大孩子在官道上行走。
行人眼中,面皮白净,一身道袍,腰际挂把短剑的少年,似乎心事重重,老成干练,十足的一个小道士。与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瓷娃娃似的少年相比,则少了许多童趣,失了童真。
世人终究是以大众的眼光看待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人或事物。喜欢憎恶,皆以面缘来说。面缘不善,皆避而远之。看的透是人情世故,看不透便诉之鬼神。因而人有了色、声、香、味、触、法的六欲;有了喜、怒、忧、思,悲、恐、惊的七情。
“小道士,我捎你一程。”
一辆拉草的牛车停在路边,赶车的中年男子,面色略带沧桑,头顶隐隐的有丝黑气缠绕。
“谢谢大叔。”长宁道声谢,麻利的爬上牛车,他招呼六六道,上车。
六六摇摇头,他拍拍身上的锦袍,“你先走,我们城中再见。”
赶车的男人呵呵一笑,解下挂在车上的酒壶,咚咚的喝一阵,手中的鞭子轻甩,拉车的大青牛迈开脚步,牛车吱吱呀呀的向围城赶去。
“大叔贵姓?”
“姓牛,行二,别人都管我叫牛二,小道长叫我牛二便是。”
“牛大叔,”魏长宁犹豫了一下,说道,“咱俩也算有缘,既然你载我一路,我也有句话忠告,你头顶有黑气缠绕,这两日,你可遇过不干净的东西?”
“咦!”牛二转头望一眼这个俊俏的小道士,说道,“没想到,道长如此年轻,法力还挺高深。恕牛二眼拙,怠慢了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