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灯”，李辛压低声音说了一声，探头到门外看了一会才把门关上，“有没有吃的，一天没吃饭了。没想到你也到蓉城来了，我之前还看到那络腮胡了，他们不在村里，大家应该没事了吧？”

李修能到厨房拿了些吃的出来，犹豫了下，声音里充满了愧疚：“你爹被他们打死了，都是我害的”。

李辛拿着包子的手一顿，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怎么回事？”

李修能赶紧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李辛说了一遍，李辛沉默了一会，把包子放下，“这也不能怪你”。

“都是我的错。李辛哥，你赶紧回家去拜祭下你爹吧，你媳妇也在家等着你呢”，李修能看李辛没有怪罪自己，反而更加愧疚。

“我暂时不能回去”，李辛说道，“多谢你们帮忙把我爹安葬了”。

“为什么？你出来后就没回去过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来蓉城应该也有几天了吧？”，李辛没有直接回答李修能的话，“应该也看到城里名不聊生的样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红军”。

“听说过，现在城里的人都拿红军跟国军比，不少人都说红军来了才有救”，李修能有些疑惑，这跟李辛不能回家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红军，现在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所以暂时不能回家”。

“红军和国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天天听他们说，但还是云里雾里的”，李修能问道。

“你没出过村子，不了解也正常”，李辛说道，“国军枉顾老百姓的利益，推行内战政策，官兵从上到下借机敛财，百姓民不聊生。像官兵到处掠夺，滥发钱币，掀起银元之战、米棉之战等等，恶行不一而足。国统区不少地方都出现了老百姓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的情况。”

李修能前几天还问过银元换纸币的事，知道同样的纸币早上还能买几斤大米，到了下午可能就变得一文不值了。现在听李辛慢慢说起，原来国军的恶行还不止自己看到的那些。

“红军则是一心奔着我们老百姓。一是红军把地主的土地分给贫穷老百姓，让老百姓有安身立命之本；二是稳定物价，让老百姓手里的钱值钱；三是从全国各地调配粮食布匹等必需品，保证老百姓们的生存”，李辛喝了口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红军马上就要解放蓉城了，我本来是被派过来潜入国军收集情报的”。

李修能听李辛说完红军和国军的区别，想到红军解放蓉城后的场景，心里也有些憧憬，转念一想，又问道，“你很久以前就加入了红军？”

“是的，其实刘三刀那几个到村里的时候，我刚从部队回去，为了不暴露才想进城安排人手回去的，没想到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想到还是暴露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李修能问道。

“组织安排了其他任务给我。我今天来这里，其实是想帮我一个忙”，李辛语气凝重了起来，“我希望你能潜入国军，继续收集情报。”。

“我？我能行吗？”，李修能愣住了，经过和李辛所谈的一席话，结合之前看到的现状，他也希望能将国军赶走，所以他并没有想愿不愿去做，而是想能不能胜任。

“我从小就看着你，你一向机灵，是最适合做情报人员的了，只要不暴露就没问题了。而且还有其他人已经潜入了国军中，他会暗中接应你的。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不想做一个懦夫，这件事刚好可以证明你自己”，李辛继续说道：“今天我看到你后，我仔细的考虑了下，也跟组织上报告过了，组织也是同意的“。”

李修能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好，我一定完成任务”。

两人把具体的事项都过了一遍，李辛叮嘱了一会要注意安全，然后揣了几个包子进怀里，趁着夜色走了。

这一晚，李修能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在梦里都还一会闪过国军的暴行，一会闪过李辛语重心长的叮嘱，一会又闪过两人商量的细节。